顾荞低垂着眼帘，面上情绪不露，“是，皇后娘娘。”
随即，她起身离开。
皇后目光扫着顾荞的身影，面上仍旧存着冷意，只看着旁边的赵嬷嬷：“去查查她和燕澜有什么联系。”
赵嬷嬷有些稀奇：“皇后娘娘，这顾荞不是已经辞官了吗，而且身份背景也卑微的很，应该掀不起什么涟漪吧。”
“顾荞。”
皇后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盯着燕澜身边的每一个人，你忘了吗？”
赵嬷嬷面上赧然，抬手作揖：“是，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皇后继续在宫中游逛着，经过燕澜所住的宫门前时，目光不着痕迹的向里面瞥过去，眼底晦涩不明，让人察觉不透。
而暗卫惊羽此刻躲在暗处，将皇后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楚。
待他重新准备去找着燕王的时候，发现绿碧端着做好的饭，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等惊羽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她双腿抖的厉害。
惊羽皱起眉，有些不解：“怎么不端进去？难道要燕王出来邀请你进去？”
闻言，绿碧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将餐盘举了起来，双手奉上：“惊……惊羽先生，能不能您替奴婢把燕王的午餐端进去，奴婢怕说错话，做错事就……”
不等绿碧说完，燕澜就已经推开了门，出现在房门口。
而在对视上燕王的目光时，绿碧更是吓得躲闪着眼神，睫毛猛地抖动了几下，不忍直视！
她立即跪拜着，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奴婢请……请燕王用餐。”
燕澜眸光冷冷扫过来，眼中情绪不明，说出的话，却是冷意十足：“本王看起来很吓人？”
绿碧一愣，连忙摇摇头：“燕王不吓人。”
“那你抖什么？”
“奴婢是怕做错事，今天做的午餐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但绿碧也是从御膳房出来的，被顾荞亲自挑选出来，练习了多道菜谱，才来到了燕王的宫中。
本以为能受到什么提拔，没想到是深渊！
可这顾司仪还辞官回乡了，她想找地方哭都没有。
新上任的司仪，据说是尚书府塞进来的嫡次女，上任第一天，就将几个宫女的手都给打折了。
燕澜扯了扯唇：“你跟着顾荞学了多久？”
“回燕王，奴婢学了整整半个月的礼仪，也已经通过宫中考核了，奴婢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得燕王不开心了吗。”
燕澜不屑开口：“没有，练练你的胆量，顾荞教你礼仪，没教你应该胆大点吗，这个女人，教导果然无方，惊羽，去把她叫回来，本王府中的人还没好好教好，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这话一落，连惊羽都有些吃惊诧异。
这刚刚燕王看着顾司仪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恨不得顾荞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他都把人赶走了，现在燕王竟然要他把人喊回来。
燕王，阎王爷，果然阴晴不定的。
惊羽低下头，有些为难：“燕王，顾司仪现在已经离宫了，恐怕都踏上了回乡的道路。”
话落，惊羽便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凝滞，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澜沉眸，眼底氤氲明显。
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回乡。”
不过，还不等燕澜继续细想的时候，慈宁宫的尚嬷嬷就前来传话，称太后想要见见燕王，还请燕王速速前去。
燕澜漆黑深邃的黑眸酝酿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没再犹豫，拂袖大步离开。
前往慈宁宫的时候，还未踏进去，就听到了皇后在里面嬉笑的声音。
几乎在听到皇后声音的那一刻，燕澜的脸色便一变，周身瞬间散发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戾气。
他站在原地，俊目硬朗，五官冷峻，浮现一层看愠色。
而走进慈宁宫后，皇后的目光立即不着痕迹的扫了过来，在对视上燕王的时候，皇后便暗中观察着。
当年皇帝在外的私生子，如今长得倒是俊朗英气。
燕澜的长相在宫中算是佼佼者，连韩弈站在他旁边，都要被秒杀的程度。
皇后心中冷嗤，果然和他母妃一样，都是狐狸精。
太后坐在主座上，看着燕澜，本意也想缓和一下燕澜与宫中亲人的关系。
虽是私生子，但不可否认燕澜的实力有目共睹。
能在边疆以一人之力，击退蛮君，掌握十万大军兵权，人人都敬仰他，听他的话，足以可见实力。
“燕澜，怎么不请安？”
皇后率先出口，下马威道。
燕澜眸色忽明忽暗，随即抬手：“儿臣见过太后，皇后。”
皇后修长的手指撑在下巴上：“太后，刚刚臣妾跟您说的，您觉得怎么样？燕澜刚刚回京，如今也到了适配的年龄，宫中也好久都没有喜事发生了，不如就让燕澜和这平阳王的嫡长女喜结联姻，这平阳王府中没有男丁子嗣，宫中如今职位饱和，燕澜回到上京，也不能没个职位。”
“韩家掌管朝中兵权，世子饱读兵书，管理兵队有方，燕澜若是能担任平阳王的职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后话里话外，干脆连算计都不掩饰了。
这平阳王前阵子与皇后党羽发生了矛盾，被架空了不少权利，如今已经抱病不上朝很久了，而皇后如今也抓住了平阳王的软肋，不断削弱着平阳王的权利。
这平阳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家中妻女幼弱，在朝廷没什么地位，根本站不住脚跟。
燕澜担任平阳王的话，就不会触碰到朝中重脉。
偏偏皇后还假惺惺的开口：“原本皇帝还想给澜儿在边境封个节度使，毕竟澜儿自小就在边境镇守，对边境了解至极，不过想了想，澜儿还年轻，总要回朝中看一看，解决婚配的事情，再去考虑胜任节度使的事。”
太后颔首，面上倒是没露出太多情绪。
毕竟她对燕澜，也不过是欣赏他在外征战的能力。
如今还朝回来，防止燕澜造反起义，削弱兵权是首选，领一个平阳王的散职，养养他身上的惰性，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