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王朝,仁寿五年,镇国公府书房。

    “父亲,祖父已经被皇上召进宫里四个时辰,还没回来,莫不是”

    许家嫡长孙许昭远俊眉紧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布满寒霜,话音未落,便听见书房外“报”声一连串从院门口传来,声音中带着慌乱和愤恨。

    “禀报国公爷,老国公老国公没了。”

    书房外寒风夹杂着雪花,将兵卒的声音瞬间吞没,可书房内的五人还是听的真切。

    许昭远打开书房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

    “你说什么?”许昭远一身锦袍棉服,连披风都没有穿,直奔兵卒而来,伸手抓起兵卒的衣领,厉声喝问,声音冷的如同此时的天气。

    兵卒刚准备说话,便又听见一道更为慌张的声音响起。

    “报!”

    “什么事?”许景川大步走出书房,一手背于身后,神色冷厉。

    “禀二爷,御林军把我们国公府给围了,说是说是要抄家流放。”

    许景阳缓步从书房而出,原本修长的身形,此时显得有些佝偻。

    “该来的还是来了,传令下去,许家军不——许——反——抗!”

    许景阳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他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原本一腔精忠报国的热血,被渐渐冰冻。

    镇国公府各处不时传出婢女的惊叫声和哭嚎声。

    御林军首领袁昊一身银色铠甲,一手握着腰间的长刀,一手指挥御林军众。

    “镇国公意图谋反,皇上念其家族累世功勋,只问责老国公许文翰之罪,其他族人尽数流放北境黑水河,家中财产奴仆一律充公,给我搜,不能放走一个。”

    “是!”

    很快,镇国公府所有主子全部被押到前院。

    镇国公府的库房被洗劫一空,许家几个夫人的私库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全部被搜刮干净。

    “将军,国公府所有人均已到齐。”

    “点花名册,一个个对,如果漏掉一个,国舅爷可是要问责的。”袁昊看着身形狼狈但是一身傲骨的许景阳,故意加重语调。

    “袁昊,你也是军人出身,你竟然宁愿做国舅的走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他们泉下有知,定然被你气活过来扒了你的皮。”

    许景川愤怒的握紧拳头,对着袁昊挥过去。

    “找死,给我打,竟然袭击官差,给我往死里打,还有这几个男的都给我拉过去好好教训一顿,那几个女的,你们拉过去慢慢教训,记得,要懂得怜香惜玉些,留一口气。”袁昊躲过许景川的攻击,眼里带着肆虐的嘲讽,朝身后人吩咐。

    御林军的小头目们,立即应声而上。

    “袁昊,你个畜生,你想干什么?”许景阳睚眦欲裂,但是他此时被人五花大绑,根本就没法动弹。

    “我想干什么?你们许家得罪了国舅爷却还不自知,还妄想胳膊能拧过大腿?你们家老爷子死的一点都不屈,当初要是国舅上门提亲,你们能把许景柔嫁过去,哪有现在的事?

    可是你们家敬酒不吃吃罚酒,偏要和国舅对着干,不过我倒是有个能免了你们家罪的好法子,只要你们现在把许景柔扒光送到国舅床上,免你们的罪,对于国舅来说也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动动嘴皮子的事,你们好好想想。”

    站在人群中的许景柔往外站出一步。

    “袁昊,我告诉你,我们许家的人,宁愿战死,也不会同流合污,想让我嫁给那个酒囊饭袋?除非他自杀以谢天下,用他的血献祭我爹的英灵,还有,事情因我而起,你朝我一个人来,不许碰我嫂子们,否则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许景柔一张英气的俏丽面孔,身姿挺拔如松,气势不输男儿。

    当初大概就是因为她的气质与那些莺莺燕燕不同,才吸引国舅的目光,要把人娶回去。

    “许景柔,你该庆幸,你还能为许家做点事,过了今天,你就算扒光了趴在国舅脚下,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小妹,不要理他,回来。”

    许景阳把许景柔拉到身后,许老夫人握着小女儿的手,眼眶里只剩下一片坚毅夹杂着些许凄凉。

    袁昊的目光在许家女眷身上逡巡,最后停留在一个抱着小女娃的妇人身上。

    “许景阳,当年林月婵非你不嫁,如今你落魄至此,你的女人你还能护得住吗?”

    袁昊仰头哈哈大笑,下面的人很有眼色把国公夫人林月婵从人群中拉出来。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媳妇,这些年我日思夜想,想着美人承欢身下,今天终于能实现了,还是当着你的面,许景阳,看着你的妻子被强暴,你以后还能下得去手吗?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哄堂大笑,随着袁枚拉走林月婵,其他御林军纷纷朝着许家女眷冲去。

    “畜生,走开,不要碰我,畜生啊”

    “哈哈哈我还没玩过将军的夫人,这细皮嫩肉的,真香啊!”

    许家女眷本来就已经被褪去锦服,只身穿单薄的麻衣,根本就扛不住这些兵卒的撕扯,几下就露出大片的肩胛骨。

    许家男人被众多御林军围起来拳打脚踢,已经鼻青脸肿,许昭远被踢断一根肋骨,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他双眼通红,青筋暴起,满眼恨意看着袁昊将他娘拖进屋里,屋里不时传来林月婵的惨叫声。

    “放开我,畜生畜生”林月婵的衣服已经被袁昊撕下大半,只剩下一个粉色的肚兜,她双手护在胸前,身子不停往后缩。

    “美人儿,这是你那个痴傻的女儿吧?你说她活着是不是太苦?不如我送她回去重新投胎吧?”

    袁昊一只手举起许多多。

    小多多两眼呆滞,脖子被袁昊掐着,她胖嘟嘟的小脸憋的通红,两条小短腿不停地在空中乱蹬,小手下意识抓住袁昊的胳膊,肉乎乎的小手上带着小奶窝,却根本使不上力,倒像是给袁昊挠痒痒。

    “你放开我女儿,我给你拼了——!”

    林月婵顾不上羞耻,奔过去要救女儿,却一把被袁昊也掐住脖子。

    林月婵眼看女儿奄奄一息,心中慌乱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多——多——!”

    就在这时,天穹像被无形利爪剖开三尺金痕,一道半透明的凤凰虚影悬浮在半空,天上飘落的白雪瞬间变成蒸汽逆行而上。

    白色的雪花汽化成白色雾气让人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

    天空忽然霞光万丈,空中阵阵清香浮动,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院子中本来已经光秃秃的树枝,一瞬间长出嫩芽转眼间变成翡翠般的绿叶。

    一声清啼穿透云层,响彻京城。

    “是凤凰,是凤凰”

    “老天爷开眼了,上天开眼了,是凤凰降世。”

    原本乱哄哄的国公府,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这一幕。

    凤凰虚影逐渐隐匿在白雾之中,不知所向。

    须臾,白雾散,一切恢复如常,大家都以为是错觉,可是此时屋内原本要被掐死的许多多,眼瞳中燃起两簇金焰,一改刚才的痴傻呆滞,整个人“活”起来。

    袁昊看着眼前小多多的变化,整个人愣在原地。

    只见多多伸开两只小短手,身子缓缓离开袁昊的触碰,漂浮在半空,用俾睨天下的眼神俯视眼前的袁昊,粉嫩的小口紧闭,却发出一声遥远的叹息:“唉——敢伤本尊,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