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拙听到这话后,一愣。
紧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出现在他的心中。
他这一辈子,只有两个人如此重视过他。
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母亲。
苏白是第三个,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喜欢苏白了。
他与苏白从未见过面。
可苏白还是冒着危险冲进了火里,义无反顾地过来救他。
“那么谢谢你了。”
逢拙被苏白背在了身上。
感受着身前不算厚重的臂膀,可逢拙感受到的是满满地安心。
“抱紧我。”
苏白将逢拙的双手搭在了胸前。
随后臂膀微微用力,将逢拙背在了身上。
感受着背后突然传来的重量,苏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背过病人的都知道。
背病人和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被两个体重相同的正常人和病人,特别是没有意识,或者四肢不能行动的病人,病人会更沉一些。
因为常人会自己控制卸力,而病人是扎扎实实地将所有重量压在身上。
更何况逢拙的双腿上面还带着石膏。
好在,常年坚持锻炼,加上前一阵儿喝的旺仔牛奶。
苏白只是微微用力,就站了起来。
带着防火面具,苏白一路冲了出去。
车内。
【苏师傅进去多久了?是不是有五分钟了?】
【坏了,苏师傅是不是也被压里面去了?】
【哎,也不知道老先生的儿子有多重,苏师傅那个小体格能不能背动。】
【说不定苏师傅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呢?】
嘭!
就在直播间激烈交流的时候,一道巨响从房子里传来。
房梁肉眼可见地从后面开始一点点掉落。
【卧槽,卧槽!苏师傅快冲啊!】
【完了,不能人没救到,自己还搭里面去了吧?】
【哎,人呢,就要有自知之明。苏师傅的车技很好,这是公认的,可救人?】
粉丝一多,各种各样的理中客便会出现。
可这条弹幕还在屏幕上没消失。
一道身影直接冲出了大门。
正是苏白!
【卧槽,卧槽!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斯哈,苏师傅的小腿好强壮,不知道那里强不强壮。】
【我滴妈,背上的是老先生的儿子吗?这大体格子真是苦了苏老师了。】
眼见苏老师出来了,观众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弹幕都欢快了不少。
而苏白下半身已经露出了十分健壮的小腿。
膝盖往下的裤子已经被热气烧没了。
隐约可见,一条伤疤从膝盖位置顺延而上。
好在,大腿位置的裤子盖住了伤疤,只是露出来了一点点。
“呼,呼,呼。”
苏白将逢拙放在了后座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逢拙或许是得到救援后,紧绷的神情得到了释放。
竟然晕了过去。
好在,苏白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
别看这房子只有四五十平米。
可逢拙的位置是在最里面。
而苏白的脸上还戴着一个厚厚的防毒面具。
再加上逢拙一百八十多斤的大体格子。
这短短的距离比苏白快跑了十公里都累。
可现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
趁着还有些力气,苏白立马坐在了驾驶位。
掉头,油门,出发!
嗡嗡嗡。
直升机从天空中不停地喷洒着水。
地面上消防员们正拿着粗壮的水管,以凡人之躯挑战火焰。
现在,每早一秒扑灭火焰,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都能早一秒得到保障。
“看没看见苏师傅?”
李文庆拿着对讲机问道。
他将手里的水盆递给了小张,随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擦下了一手黑灰。
“李局,烟太大了,看不到!”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十分洪亮的声音。
直升机除了在天上洒水外,也是为了观察苏白的位置。
可惜,现在视野所及之处全是黑烟。
“里面除了苏师傅还有逢拙有没有其他人了?”
“报告李局,没了。剩下的所有人都已经安全救出来了。”
“好,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文庆赶紧跑到了逢英身边。
感受着身边的风,逢英转过了头,疑惑地说道:“儿子?”
“不是逢先生,我是李文庆。”
李文庆看着眼前的即使成为了盲人,还在拿着水,向着前方泼的老者,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忍心告诉逢英,其实水泼的位置,火早就灭了。
“老先生,您往后去点可以吗?现在火势太大了,您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不行。”逢英坚决地摇了摇头,手里接过了大队长递来的一盆水,向着前方泼了出去:“你这个局长都在这儿,我有什么不能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其实逢英也理解李文庆的话。
不过,他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在火灾里被烧的不成人形的样子。
哪怕他没见过自己的儿子。
李文庆一听这话吓得差点给逢英跪下了。
他一个小破局长哪能比得上逢老先生?
再说了,他是局长,救助人民群众是他的义务。
而逢老先生现在就是人民群众。
怎么能让人民群众冲在他这个干部面前?
李文庆对着大队长使了一个眼色。
好在,这次大队长终于没犯倔。
他终于等到了李局的这句话。
他早就想把老英雄带走了。
可一有想法,老英雄就以身份压他。
现在局长可发话了,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老先生,对不起了。”
大队长说着,便准备上手,直接给老英雄扛走。
可就在此时。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激动的声音:“李局,李局!”
“我们看到苏师傅了!”
“苏师傅还活着!”
“我儿子呢?”
逢英脸上强壮地镇定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不代表他真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他满脸焦急之色地看着李文庆:“小李,我儿子呢?我儿子出来了吗?”
“听到了吗?逢先生的儿子呢?”
“稍等李局。”电话那头传来了淅淅索索地声音:“李局,逢先生的儿子出来了。”
“只是。”犹豫了一下,声音接着通过对讲机传来:“只是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
逢英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