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线索
石任远和李乐山精神一振，这么快找到线索了？
两人一起来到衙役身前，只见花盆旁边有一只小小的香囊，被几片落叶遮盖，如果不是衙役搜得仔细，很容易被忽略掉。
李乐山将香囊捡起，转圈看看，发现香囊上竟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杨云！
“大人，这极有可能是凶手行凶之时，不小心掉在现场的！”
看到名字，李乐山眼睛一亮，头头是道地跟石任远分析，“当时凶手杀完人后，必然慌张，加上香囊小巧，掉落的地方又比较隐秘，才没发现他的东西丢了。”
石任远看着铺头手中的香囊，用丝帕堵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让衙役们去问问，孙大龙认不认识一个叫杨云的人。”
衙役们将整条街的邻居问遍，最终确认，孙大龙确实有个朋友，叫杨云！
熟人的香囊出现在凶案现场，十有八 九，这个熟人是凶手！
石任远眉毛微挑，若能在这段时间内侦破灭门惨案，考评官必然会对他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石任远迫不及待地对李乐山说：“李捕头，马上将这个杨云抓捕归案！此人凶残狡诈，若听到风声定然会逃！”
李乐山见证物和邻居提供的消息能对上，拱手对石知县说：“卑职遵命！”
目送李捕头带人离开，石知县让仵作写好尸单，把尸体送到义庄，等结案后，再行安葬。
杨云似觉得他做得天衣无缝，李乐山抓他的时候，不停喊冤，到县衙都没改口。
“升堂！”
随着师爷一声吩咐，站班的衙役分成两行鱼贯而入，手中的水火无情棍用力点地，口中拉长声调喊道：“威～武~”
莫名其妙被抓来的杨云，被这样的场面吓得不敢说话，手足无措地跪在县衙冰冷的砖上。
啪！
惊堂木重重拍在官案上，石任远一身绯色官袍，坐在明 镜高悬的匾额之下，目光森冷地看着杨云，厉声问：“堂下所跪何人？”
杨云被石任远吓一跳，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啰哩啰唆地说：“小人杨云，因眼睛生得大，被朋友起个外号大眼，家住县城垂柳街……”
听到杨云说的尽是一些废话，石任远以为他是顾左右而言他，又拍一下惊堂木，冲着他喊道：
“大胆人犯！既已到公堂，快快将你如何杀孙大龙一家五口，如实供出！”
石任远这一招叫威吓。
做下案子的犯人被带到县衙后都会心虚，这时候衙役们用整齐的喊声彰显官府威严，知县语气再严厉点，很多犯人会被吓得当场招供。
被抓来的杨大眼看起来十分慌张，却哭丧着脸说：
“大人，小的一向本分，怎么可能会杀人？大人明鉴！”
石知县以为杨大眼是在嘴硬，冷笑一声，冲着李乐山招招手。
李捕头将在孙家找到的香囊呈上公堂，知县指着香囊说：“杨大眼，你不会不认得这个香囊吧？”
没想到杨大眼瞪着眼睛看半天，一脸茫然地冲石知县摇摇头，“大人，小人确实不认得这个香囊。”
石任远看着杨大眼的神情不像作假，眉头微皱，语气也放缓很多，“你随身的香囊，你说不认识？”
犯人看到不小心落在凶案现场的证据，定然会心中慌乱，但杨大眼完全没有这样的反应。
如果他不是经常作案的老手，那只能是他和这个案子关系不大。
听知县说这个香囊是他的，杨大眼叫起冤枉，“大人，小人只是县城中一个普通帮工，每日挣的钱只够糊口，哪里有钱去做香囊？”
香囊这种东西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佩戴，寻常百姓根本没钱去弄。
石知县将师爷和李捕头叫过来，小声商议几句，抬头看着杨大眼，
“杨大眼，你昨夜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到过铁笔街？”
杨大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急急忙忙地说：
“昨夜小人在家中与朋友喝酒，一直到二更才散。小人喝得人事不省，在地上睡一晚。”
桌案后的石任远冲李捕头使个眼色。
他轻轻点头，找几个衙役去查证杨大眼的话。
见衙役走后，石任远歪着脑袋问：“这么说，昨夜孙大龙一家被灭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孙大龙一家全死掉，杨大眼愣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矢口否认说：“大人，我和孙大龙是朋友，怎么可能杀他？”
杨大眼虽然被抓到县衙，但李捕头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抓他。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因。
只是杨大眼的喜色没有逃过石任远的眼睛。
他目光一凝，立刻追问：“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为何你在知道他死去后，喜形于色？”
杨大眼被石任远的话吓到，嗫嚅着说：“小人……小人欠着他一两银子，他最近老是催我还。”
“现下他死掉，小人想到这钱不用还，心里……有点开心。”
听到杨大眼为一两银子，竟能把一桩灭门惨案当成幸事，石任远心中很是不齿，指着他说：“谁说这钱不用还？本官告诉你，必须还！孙大龙不在，那还给他的亲戚！”
“要是让本官知道你借口拖延，定把你抓起来打板子！”
杨大眼没想到乐极生悲，但又不敢违抗知县，只能哭着脸答应。
查证的衙役很快回来，证明杨大眼确实没说谎，石任远教训他几句，把人放走。
唯一的线索这么断掉，石任远和李乐山都很头疼，该怎么才能抓住凶手？
三人坐在后堂冥思苦想，最后还是师爷想出一个办法，“大人，这个香囊既然落在现场，必然和凶手有关。”
“我们不如把全县所有叫杨云的人都抓起来，逐一审问！”
“简直荒唐！”
石任远听到师爷的办法，出声呵斥，看着他说：
“你知道全县有多少人叫杨云吗？把这么多人都抓起来，你是想让本老爷被罢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