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只鸠占鹊巢的斑鸠还想要抢我的母亲,让我的亲生母亲来帮你这个身上流着拐子的肮脏下贱血液的假货来对付我?”
关失越一副被气到癫狂的模样,对着这些人又是一顿慷慨激昂的语言输出。
“我才是这家的亲生女儿!我身上流着的才是跟他们同宗同源的血!”
绿、茶、婊以前不是惯会巧舌如簧吗?
不是总仗着蔡丫丫笨嘴拙舌,一个劲地欺负她吗?
现在,她也要让蔡宝珠尝一尝这语言刀的厉害!
“你跟你亲生母亲一样,恶毒到了极点!”
“自己跳到池塘里,还买通香草污蔑是我推的你!”
“拿着你的情郎的里衣,让香草偷偷放到我的房里,污蔑我与外男有染!”
“害怕你的肮脏血液被蔡家人厌弃,狼心狗肺地用厌胜之术害侍郎府的人,完了还把一切罪证栽赃到我头上!”
“果然身上流的是拐子的血,天生就是白眼狼!”
“你害怕你做的这些恶事曝光,于是便杀了香草,又想嫁祸到我头上。”
“可惜天理昭昭,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你睁大你的天生坏胚眼好好看看,杀香草的凶器是谁的东西!”
随着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香草太阳穴上的簪子上,然后,众人脸色都变了。
那是……蔡宝珠的金簪。
蔡夫人原本是怒气冲冲来找茬的,可在听了关失越这一番话后,她心绪很是不稳。
这些话,珠珠以前从未说过。
原来,珠珠在宝珠家里,过得是那样的日子吗?
太惨了!
她听得心都疼了。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珠珠长这样,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可宝珠就不一样了,宝珠长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还很得宁王的青睐!
她能怎么办呢?
为了家族,她也只能让珠珠受些委屈。
蔡夫人嘴唇蠕动了下,想说什么,这时,蔡宝珠的丫鬟春芽接收到了蔡宝珠的暗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夫人,婢子有话要说。这簪子确实是大娘子的,但两刻钟之前,大娘子……”
啪!
关失越一巴掌将春芽扇翻在地。
春芽只觉着脸颊痛得要命,她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关失越。
关失越再次扇了她一巴掌。
这下,春芽再不敢说话了。
关失越:“主子说话,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吗?你主子不教你规矩,我来教!”
蔡宝珠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忙看向自己的另一个丫鬟春草。
春草颤颤巍巍站上前:“二娘子……”
啪!
关失越一巴掌扇到春草脸上。
“怎么?难道你不是丫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香草临死前已经告诉我了,之前你们用巫蛊之术做的那个人偶,上面的布是你们大娘子的,针线是春芽做的,人偶就是你拿给香草的。”
春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再不敢说话。
关失越将香草之前交待的所有证物都拿了出来,一一交给蔡夫人。
“母亲,这就是那只斑鸠污蔑我的所有……”
“好了。够了。”蔡夫人道。
关失越眸中闪过一抹讽刺之色:“母亲,她一直在害我!
她的家人害我前半生,我好不容易回来,她要接她家人的班,继续害我!
她这回杀我的丫鬟,下回杀的就是我了!”
蔡夫人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犹豫。
“千错万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到此为止,珠珠,咱们好好谈谈,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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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蔡夫人屏退了下人,留关失越谈话。
屋子里很安静,装饰得低调奢华,高档的家具、古色古香的配色、好闻的熏香,让关失越有一种自己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的错觉。
也难怪那个假千金不想搬走。
关失越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一只手手肘竖起在椅子扶手上,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蔡夫人:“你很喜欢吃肉?刚刚见你吃了很多。”
关失越自嘲地笑了笑:“肯定了!
我被那拐子偷走后就成了他们家的免费牛马+狗+佃户,他们连饭都不让我吃饱,更何况肉了。
实不相瞒,回家后我才第一次吃到肉。
我这才知道,原来肉是这个味道的。
真好吃啊!”
蔡夫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受苦了。”
关失越眼里快速闪过一抹讽刺之色,随即,继续诉苦。
“这算什么苦?
真正的苦是在三伏天太阳暴晒下收玉米和谷子。
母亲不知道晒太阳的滋味。
那就跟一万根针同时扎入肌肤一样,又疼又痒,还火辣辣的!
更何况那玉米叶子和稻谷叶子十分锋利,就跟刀子一样割脸、割手、割腿,总之,就跟千刀万剐一样!
流汗是必不可少的。
一旦流了汗,那就跟在伤口上撒了盐一样,那才叫疼呢!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长得又黑又糙的。
我身上流着的是母亲和父亲的血,父亲和母亲都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长这么差呢?
还不是被那拐子一家害的?
还有,我才五岁的时候就得挑重物,像是挑水啊、背砖头啊、挑粪啊,长年累月下来,我的背被压厚实了,原本可以长高的,硬是被压成了矮壮的模样。
拐子一家是故意的。
因为把我养成了这样,才会越发凸显他们的女儿的美,他们的亲生女儿的地位就不会被我动摇。
不得不说,他们成功了。
母女连心,连与我有着血脉之亲的母亲都觉得我比不过蔡宝珠,更遑论别的人了。”
蔡夫人闭了闭眼:“我知晓,你心里必定有怨恨……”
“我当然有怨恨。”
关失越声音有些激越。
“我原本不用受这些罪的。
是那拐子让我受的这些罪!
拐子一家把我害成了这样,让我跟狗一样长大,而他们的亲生女儿却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爹娘,住这原本该我住的房子,穿着原本该我穿的衣服,戴着原本该我戴的首饰,交着原本该我才能结交的人脉,在我回来后,还几次三番跑到我跟前来炫耀,一次次污蔑我、打压我、害我,我难道不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