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尘很满意眼前女子的自知之明,他又咬了一口关失越的脸颊,道:
“你说得对。
你若是留在云霜府,自然拿她没办法。
可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识相些,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必能让你如愿以偿。
怎么样?
干不干?”
关失越眸子闪了闪,随即,露出了一个妩媚至极的笑来,她伸手,勾住了楚翊尘的脖子:“既是如此,属下也必定如了教习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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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失越跟在陆之涯后面,进了陆家军大营。
再次踏上这块土地,关失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大帐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女人。
女人肌肤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伤痕,看起来很是可怖。
女人不知是被苦难折磨得傻了,还是被吓疯了,她疯魔一般笑着,肆意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己的身材。嘴里还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词语来。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关失越原本是要装作没看见的。
然而,事实并不能如人所愿。
女人不止为何,冲到了关失越跟前,抓住了关失越的袖子。
“妹妹你是新来的吧?新来的好!多来几个,我就可以少受些罪了呢。哈哈哈哈,你怕是还不知道你进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吧?哎,真可怜……”
陆之涯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关失越面色十分平静,她目光落在女人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指上,沉声道:“放手!”
疯女人却攥得更紧了,她的目光落在关失越脸上,打量了一阵,突然就张开了双手,猛地扑了过来。
两人离得很近,疯女人又这般突然袭击,关失越若是反应一般,铁定会被疯女人抱个满怀。
好在关失越在疯女人发呆那会儿便察觉出了异样,于是,在疯女人扑过来的前一刻,关失越身子一侧,正好躲过。
疯女人扑了个空,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婉婉!娘的婉婉啊!”
疯女人坐在地上大哭,说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看着心酸又可怜。
“要死了!要死了!”
“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幸好你没来!”
“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是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啊啊啊啊,这些不把本夫人当人的畜牲!我要杀了你们!”
“畜生!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在那句“婉婉”出来后,关失越便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女人来。
从身形上看……她眼拙,看不出来什么。
再看女人的脸……
好似还真有点眼熟。
莫非这疯女人是谢大夫人,谢婉婉的母亲?
这才一年多不到两年,谢大夫人就疯了?
不敢想象,要是她当初没有加入千里及,而是留在了这里,不知道现今的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杀了你们!”
疯女人,也是谢大夫人突然暴起,狠狠地撞向关失越。
关失越学了一年多的武,功夫虽谈不上高手,但对付一个普通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如今的谢大夫人是陆家军的人,她不便处置。
因此,关失越只是身子一让,疯癫的谢大夫人又扑了个空,再次重重地摔到地上。
谢大夫人:“……”
似是看倦了眼前的场景,陆之涯朝关失越投来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关失越欠了欠身,朝陆之涯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朝主帐走去。
刚刚的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
然而,地上是谢大夫人似乎认定了关失越,她再次从地上爬起,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将关失越撞倒。
她这回用了吃奶的劲儿,那速度,那压迫感,那气势,让察觉到异样的关失越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她看到了谢大夫人眼里那刻骨的恨。
这一刻,关失越清清楚楚地知道,谢大夫人没有疯,她是在装疯!
并,趁着装疯的机会弄死她。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这女人非要弄死她不可?
她关失越不欠她谢家!
相反,明明是谢家要坑她,只是没有坑到而已。
不,他们已经坑到她了。
要不然,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姑,或许嫁了个同样老实巴交的村汉,跟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夫唱妇随的农妇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了女特工,整日过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所以,谢大夫人凭什么恨她?
该恨的人,难道不该是她关失越吗?
她原本看到谢大夫人变成这样,还挺可怜她的,如今看来,真的是大可不必!
想死是吗?
好,她偏不成全她!
死,对谢大夫人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她为什么要给谢大夫人这样的人解脱呢?
还是“好好”活着,好好“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不用穿衣的好日子吧!
她可不会忘记,当初,谢家那一家子是如何齐心协力,要将才踏出半只脚的她重新拖回泥潭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凡她们当初善良一点点,哪怕是一丁点儿,她也会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
关失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谢大夫人的身子距离她只有零点一厘米的瞬间,身子再次一让。
谢大夫人再次不出所料地跌倒了。
这一次,摔的格外重,地上的人半晌都没有动静。
关失越看也没看她一眼,甚至连步伐都没有乱,当一切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跟在陆之涯身后,朝着主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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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份作战计划是假的?”
主帐内,陆之斐看向垂首候在下侧的关失越,问道。
关失越头垂得更低,姿态也更恭顺:“是!大将军!”
“既然是假的,那你怎么敢还呈到我跟前来?”陆之斐眉心紧蹙。
关失越:“因为,这一份虽是假的,但却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且,妾有真的作战计划。
虽然是妾推算的,但加上大量细节和佐证,以及这假计划的证明,新的计划有九成九是真的。”
陆之斐迟疑不定。
什么推算的,什么九成九的把握,说到底,都不是真的啊!
但想到上次这女人推算出来的开战时间和地点,陆之斐觉得,可以再信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