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多消息了,还是不够吗?
关失越心头一沉,想了想,道:“还有一个,但没有经过证实,只是我的猜测。”
秦大牛看了关失越一眼,目光古怪。
“哦,你先说说看。”
关失越:“我怀疑流沙县的驻军,会在腊月初三这天,对忘川陆家军偷袭。具体偷袭的哪里,我不知道,我猜测应当是离流沙县最远的柳树林镇。”
秦大牛:“你说是你猜的?”
关失越:“对。”
秦大牛:“一点依据都没有,就凭空瞎猜?”
关失越:“……是。”
女人就是愚蠢!
做情报工作,最要紧的是实事求是,是甄别求证,结果她就靠猜!
别的也就罢了,她竟还猜敌人偷袭的时间和地点?!
这么重大的事,就全凭她的猜测?!
呵!
要是猜能猜出情报来,那还要那些探子做什么?
那就不用深入敌区,不用以身犯险,直接猜就好了嘛!
秦大牛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轻蔑之色。
“还有吗?”
关失越摇了摇头。
秦大牛眸中的轻蔑之色更盛了。
如今,他很确定,这女人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丢去陆家军当营妓了。
这么丑的女人,也不知道那帮糙汉下不下得去嘴。
“听说寻芳楼的头牌蝶舞姑娘要去盛都了,你也要跟着去,对吧?”秦大牛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关失越。
即便关失越重活一世,但没受过间谍培训的她还是在最初的那一秒,露出了马脚。
那错愕、惊慌、想掩饰却找不到掩饰的模样,在第一时间里,就被对面的特工老手给捕捉到了。
关失越在心里暗骂自己露馅了,面上极力控制住惊慌,强作镇定。
“呵呵,我这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收集情报啊!等我去了盛都,岂不是能搜集到轩辕好多好多情报?呵呵,这对于咱大夏……”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秦大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关失越。
关失越眼睑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秦大牛:“你还没有通过千里及的考验。”
没通过考验,她就不是千里及的情报人员,不得去盛都,只能打回原形,做营妓!
当初为了脱困,她说自己得了瘟疫,得罪死了那些人。
她要是回去,等着她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是什么!
用“惨不忍睹”、“生不如死”怕是都难形容那境况的万分之一。
“怎么会呢?我已经给大夏搜集到了这么重大的情报了!”关失越不服。
秦大牛有些不耐烦了:“什么重大情报?”
关失越:“敌人的偷袭时间和地点啊!这难道还不重大吗?”
“就靠你猜的,十万大军就要按照你的猜测去冒险?那可是数万人的生死啊!”
秦大牛越发不耐。
“小姑娘,细作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不是那块料!”
一个女人,安安心心地做营妓不好吗?
不用担心吃,不用担心穿,不用费脑子,只需躺在那里享受就好了。
这么好的事,她竟还不愿意?!
她也不想想自己长什么样,长成这样,有男人要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要是不去当营妓,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临死了都不知道男人的滋味。
女人就是不知足!
总妄想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秦大牛说完,转身,慢条斯理地离开。
关失越手指紧握成了拳头。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个时代的情报组织的专业程度。
很显然,她一直都处在别人严密的监视之下。
她四处搜集情报,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别人眼中,这不是典型的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吗?
她太弱了。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更为严重。
所以,她弱,就活该要被分食吗?
不!
她不要!
她要变强!
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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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失越觉得青绿很可疑。
是,青楼里面鱼龙混杂,打探消息容易。
同时,被人反打探了去,揭了老底的事也不足为怪!
但最近这一段时间,她都已经被调到江蝶舞的房间伺候了,按理,她要跟江蝶舞去盛都的事,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她自己没有宣扬,江蝶舞那人也不是个大嘴巴,消息怎么就被千里及的人知道了?
青绿的嫌疑非常大。
青绿到底是无意中让秦大牛知道了这事,还是故意告诉秦大牛的?
无意也就罢了,要是故意的话,这里面就奇怪了。
青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单纯看她不顺眼,要毁了她的计划呢?
还是,她已经知道秦大牛跟她的关系?
如果是,青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会不会,是因为青绿早就知道秦大牛的真实身份呢?
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要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向秦大牛告密?
如果,青绿已经知道了秦大牛的真实身份,顺藤摸瓜,那不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吗?
太可怕了……
再往深里想,青绿一个青楼头牌的侍女,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难不成,青绿也是特工?
也是,青楼是情报的主要来源地之一,青绿若真是特工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进寻芳楼,待在寻芳楼头牌身边做事!
想当初,她不也是挤破了脑袋往江蝶舞身边凑吗?
再仔细回想一下,青绿这个人脾气并不怎么好,做事也不是很勤勉,可是她竟没有被赶走!
这说明,青绿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如若青绿是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秦大牛的基础之上的。
希望是她多想了……
“关婆子,姑娘说是要吃城东的桂花糕,我这就出去买。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照看着!”青绿交待了两句,便大步走下楼梯。
关失越看了一眼青绿的背影,掀开帘子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已经烧起了炭火,很是暖和。
江蝶舞和一个锦衣公子在下棋。
炭盆就在窗子下面。
关失越走过去,趁着取炭的功夫朝窗外看了几眼。
正好瞧见青绿的背影。
关失越轻手轻脚地往炉子里加了些炭,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之后,加快脚步,偷偷跟在青绿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