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自己而活
“”
顾承泽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喝咖啡，眼神却有些恍惚。
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又说不上来。
林清浅见他没再追问，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快点让他把那些不该想的事情都忘掉。
而苏瑾谙……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时间匆匆。
又是一天过去了。
“你疯了？”
病房里，贺晓瞪着苏瑾谙，声音拔高了几度，差点没把手里的保温杯摔出去。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吗？
你脑子里还有个瘤子，医生都说了，你随时可能晕过去！
你不在医院里待着，你想去哪儿？
你要是死在外面怎么办？”
苏瑾谙坐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透着一种坚定。
“我不想在医院里等死！”
“谁让你等死了？”
贺晓气得不行。
“你好好待着，听医生的话，乖乖治病，就算真的要……真的要……你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苏瑾谙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平静。
“可我不想这样活着！”
贺晓皱起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发堵。
“我还有没完成的事！”
苏瑾谙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的设计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躺在这里，把最后的时间都浪费掉！”
“设计？”
贺晓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你还想着你的工作室？
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去搞设计？
你是不是脑子真的坏掉了？”
苏瑾谙抬头看着她，目光平静。
“是，我就是要去！”
贺晓死死地盯着她，脸色难看得要命。
“你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吗？”
她咬牙，眼睛都红了。
“你随时可能倒下！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你就算回去了，你能做多久的设计？”
苏瑾谙的嘴角勾了勾，语气仍旧很淡。
“我能做一天，就做一天！”
贺晓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气得直抓头发。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被顾承泽气疯了？
他都不在乎你了，你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苏瑾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贺晓越想越气，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行！你要走你自己走！我不管你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死死地盯着苏瑾谙，像是在等她服软。
苏瑾谙依旧坐在那里，沉默了几秒，轻轻地说。
“贺晓，我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里发凉。
贺晓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狠狠地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你想走是吧？”
苏瑾谙点头。
“行！”
贺晓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走！”
随后，贺晓靠在病房门口，看着苏瑾谙坐在床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拿着手机发消息安排工作室的事。
“你要是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保证你下一秒就被医生按回去！”
苏瑾谙头也不抬。
“所以才要偷偷走！”
贺晓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
“你还真是……行吧，既然你都铁了心了，那就干脆点！”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压低声音。
“晚上十一点，医院人最少，我们直接走！”
苏瑾谙停下动作，抬眼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里十一点，医院走廊里安静得很，偶尔有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响起。
贺晓推着轮椅，低声道。
“待会儿有人过来，就装睡，不要乱动！”
苏瑾谙闭上眼，安静地靠在轮椅上。
电梯门开了，贺晓推着轮椅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你确定你真的撑得住？”
她小声问。
“别走到一半倒下，到时候我们俩都得被抓回去！”
“放心！”
苏瑾谙轻声道。
“我没那么脆弱！”
贺晓皱了皱眉，但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推着轮椅快速地往外走。
医院大门外，贺晓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她拉开后座的门，扶着苏瑾谙上车，自己也立刻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冲了出去。
“你这辈子就没让我省心过！”
她骂了一句，声音不大，透着几分无奈。
“走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苏瑾谙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后退的夜色，轻轻地吐了口气，没有说话。
车中，沉默着。
终于，贺晓忍不住再次开口了。
“你现在满意了吧？”
贺晓一边开车，一边狠狠地瞪了苏瑾谙一眼。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脸色比鬼还白，要不是老娘当记者这些年见惯了大场面，早就被你吓出病来了！”
苏瑾谙靠在车窗边，轻轻地笑了一下。
“没那么严重！”
“还没那么严重？”
贺晓差点一脚把刹车踩到底，侧头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你整个人像是随时能晕过去一样？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差？”
苏瑾谙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嗓音平静。
“知道！”
贺晓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你知道个屁！”
车子停在红灯前，她转头盯着苏瑾谙，咬牙切齿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万一真的晕在工作室里，谁来管你？
医生说得多清楚了，你的病情根本不稳定，随时可能恶化，你以为你是铁打的？”
苏瑾谙垂下眼，手指缓缓地摩挲着掌心的银杏叶，声音还是那么淡。
“所以才要趁现在还能动，做点想做的事！”
贺晓盯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行！你爱干嘛干嘛吧！”
她恨恨地骂了一句，车子猛地启动，冲出了路口。
苏瑾谙静静地看着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光在玻璃上倒映出重重影子。
她回来了。
她的工作室，还在等着她。
车子在一栋低调奢华的建筑前停下，门口的灯还亮着，工作室的牌子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