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衫这番言论不可谓不嚣张。

    关山眼中怒气欲盛,原本以为方眉无权无势好拿捏,没想到竟然有个硬茬女儿。

    不仅光山,关家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到了极点,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他们一群人的鼻子骂垃圾,这谁能受的聊?但有关楼坐镇,即便其他人有意见也不敢逾矩,纷纷侧头看向关楼的脸色。

    关楼双指交叉,目光在姜花衫脸上停留的片刻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关鹤。

    老头子怎么看过来?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关鹤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眼神不自觉闪烁,手也多了起来,故作姿态端起水杯,正要喝水发现里面没有水,眼神微变又放了回去。

    整个流程一半都是假动作,一时没注意,水杯放空,砰的一声炸开了花。

    一声在气氛僵持的宴厅里如同惊雷乍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关初露脸色立马露出得逞的微笑,二叔老来得子,膝下就关鹤这一个儿子,这死丫头一句后继无人不是在指着关鹤鼻子骂?关鹤是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沈家这死丫头得罪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唯有关楼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关鹤原本想隐身,没想到火力都吸引过来了,大家都看着,他总得说点什么,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关家树立威信。

    正要开口,姜花衫吊梢着眼斜睨他,先声夺人,“怎么?你有意见?”

    “……”关鹤咬着腮帮,强颜欢笑,“没意见。”

    说完又觉得晦气,对着姜花衫竖了个大拇指,“行!你牛!”

    惹不起躲总躲的起吧?

    关鹤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双手插兜往门口走去。

    这一操作把所有人都看懵了,关鹤是什么人?鲸港城出了名的恶霸少爷,被人指着鼻子骂竟然绕道避开。

    “阿鹤?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关初露难以置信,不死心上前拦住关鹤。

    关鹤原本就一肚子火,关初露上手拽他胳膊直接把他惹毛,丝毫不留情面一把甩开关初露,“行了!还嫌脸丢的不够吗?你们要弄手段也弄干净点,人家背靠沈家什么查不出?我不走?留下来跟你们一起丢脸吗?”

    关初露被推倒在地,半点怨言都没有,一脸无措看向关楼。

    关楼扫了关鹤一眼,“阿鹤。”

    关鹤烦躁地很,冷笑了一声,掉头出了宴厅。

    关业思忖片刻,抬步走到关楼面前,态度恭敬,“二叔,今天这事可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关家……”

    姜花衫笑了笑,“传出去?怎么?关家现在这么没有实力的吗?这种事还能传出去?”

    关业暗恨,狠狠看向姜花衫,“你别以为有沈家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姜花衫懒得理这种小小角色,目光坦然看向关楼,“关老伯,今天这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想必您心里一清二楚,本来嘛,仗势欺人也不是可以,但欺错的人就要认栽。”

    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的确是这么个理。

    关楼神色平静,两年前,他曾在荧幕前看着被告席的女孩儿仰首挺胸与司法对抗,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女孩儿的自辩逻辑,所以她能说出‘礼服的凝视视角’他一点都不意外。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除了有清晰高维的认知之外,竟然也深谙权谋。

    刚刚那一句,“这种事还能传出去”实在是不得不让关楼对沈庄的教育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