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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怏怏不乐

    这一席酒宴从上午直吃到日落掌灯,覃将军还留席不散。

    宁家就把送聘礼来人,连同丫鬟小厮,都先打发回府。

    这等大喜的日子,覃家这边给赏赐,自然是不少的。

    梨月等小丫鬟,都是一条销金手帕两对儿花翠,小厮们则是一顶新帽儿。

    又每人赏赐五钱银子,分了好些糖霜果品。

    大伙儿齐刷刷磕头朝上谢了,这才陆续坐车回府,只留下随从答应。

    晚夕回了锦鑫堂厨房,梨月回屋换下新衣裳,这才系着围裙出来。

    就把糖果糕饼都拿出来,分与众人一起吃着。

    秦嬷嬷柳家的众人,刚忙完主子晚膳,都在灶房里围着听热闹。

    梨月这才一五一十,把去覃家下聘的热闹讲了一遍。

    “后晌国公爷起身要走,覃将军与吕公公不放,打发我们先回来。”

    众人听了就咂嘴咂舌,就议论这门婚事好赖。

    有说娶覃姑娘过来好的,夸她性子好不拿大,赏赐下人手面大方。

    也有说此事不妥当的,就说沈氏虽有万般不好,终究占着礼字。

    一时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也就不必提起。

    当晚宁元竣三更才回府,在书斋里歇了片刻,就更衣上早朝去了。

    倒是沈氏在凤澜院,一直打发着人听信儿,翻来覆去一夜不曾睡着。

    她这心里本还有个打算,盼着父亲能出头,好歹压服夫君几分。

    谁知娘家传信儿来,说有人参长兄沈大公子贪墨军饷。

    早朝上当面被万岁爷斥责,把户部上下骂得狗血喷头。

    论起户部官员喝兵血,也不是这一日两日。

    这许多贪墨的银两,倒不是沈大公子一人独吃,上下都有甜头。

    如今便上下其手遮掩,就推底下办事的顶罪。

    只是万岁爷震怒难消,就说要把此事交刑部严办。

    沈阁老这才急了,朝中上下人情用尽,方才联名保奏下来。

    沈大公子只担了监察不严,大罪让底下人顶了。

    如此这般判下来,也是个贬官出京,调至岭南做官。

    旁人也就罢了,沈夫人听说此事,立刻就受不住了。

    她对这嫡长子在旁,如同主心骨似得,突然分离如何得了。

    所以这日沈家内宅大乱,人人焦头烂额,旁的事都顾不得。

    夫君大张旗鼓下聘纳妾,娘家兄长获罪遭殃。

    沈氏这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儿,这病症都装不下去了。

    因此只得强撑着起来,往鹤寿堂寻宁老太君。

    当初老太太说过,夫君另娶御史管不得,也能请何昭仪做主。

    可她心里想的虽然好,却不知晓这世间的事,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宁老太君在鹤寿堂里,正在替何昭仪烦闷。

    原来腊八节内宫里家宴,万岁爷同众妃嫔皇子公主团聚。

    席间不知怎么的,将五皇子与年幼皇子唤到跟前,突然问起诗书学问。

    七八两个小皇子才五七岁,奶声奶气背两段《四书》。

    万岁爷心中欢喜,就着实夸赞了几句。

    谁知轮到五皇子时,不但要背书还要讲解其意。

    五皇子本就没预备,少不得支支吾吾语意不详,半晌说不清楚。

    万岁爷憋了口气,又出了个题目,命他随意做首诗。

    五皇子只顾畏惧害怕,如何做得出诗来,当场就把脸憋红了。

    何昭仪见儿子如此,顿时天旋地转,急地不知如何应对。

    最终还是安婕妤出面解围,才让乳母们过来,将皇子们领了下去。

    万岁爷见幼子愚钝,立刻顿足长叹,说祖宗江山后继无人。

    内宫的消息是悄悄传出来的,只有临江侯府知晓。

    何家与宁老太君本意,实指望在新年元旦,能提起立太子的事。

    可如此一来,这话谁还敢提起?

    宁老太君听说了此事,免不得就替娘家与何昭仪心焦。

    五皇子因为读书不好,被万岁爷责罚。

    这事若要怪罪,必定要怪在师傅沈阁老的头上。

    也不知他整日价忙乱什么,把五皇子读书都能耽搁了。

    何昭仪这口怨气,都发在沈家头上,严令沈阁老督促皇子读书。

    宁老太君看不见姓沈的还好,看见沈氏也是怨怒更胜。

    这些话无法直斥沈氏,只好寻着由头骂了两句。

    “爷们儿纳妾不纳妾,你管他做些什么?难不成丈夫在外做事,你还要跟着他走?谁家的上下没几房姬妾?别的人家不说,你只看咱宁国府里,哪房媳妇拦着男子汉纳小了?你那心思不放在正道上,每日里胡思乱想,怎怪元竣他不往外头寻去!”

    一顿口无遮拦训斥,不容沈氏多说,将人打发回去。

    沈氏这边讨了无趣,又厚着脸皮去锦鑫堂,给婆母宁夫人诉苦。

    宁夫人正在佛堂里念经,便是让丫鬟出来传话。

    “太太说了,国公爷纳妾是为儿女子嗣考虑,并不是为非作歹。新来的侧室也不是随便人家,乃是国公爷同僚朋友的妹子。大奶奶只顾安心罢了,等新人娶过门来,少不得让她给大奶奶行礼去。”

    沈氏再无法可使,歪歪斜斜往回走时,忽看见花园旁边,下人来往进出。

    过去一望,见西面的燕宜轩小院,房舍裱糊的雪洞似得。

    院里屋里添设许多摆设,古玩字画不消说,箱笼流水价搬过去。

    唤住婆子小厮询问,都慌忙过来磕头,说是给新奶奶收拾房舍。

    “国公爷吩咐小的,赶着拾掇新院子给二房奶奶住,不叫她去凤澜院挤。只怕大奶奶那边人多口多,凤澜院里房子不够住。”

    若真是娶侧室进门,就该住在凤澜院厢房,早晚服侍嫡妻才是正理。

    单开个院子给新人居住,摆明是抬举侧室的意思。

    沈氏气得要吐血,回到凤澜院哭也哭不出,就是呆坐无话。

    中午时候,药房的老府医打发个婆子,就送了个汤盒来。

    青瓷粉底小盖碗,苦酽酽墨汁子似得,就说良药苦口。

    都是些人参桂肉当归滋补之物,也不治得什么病。

    这药苦得难以下咽,吃蜜饯才压下去,闹得她午膳都吃不下。

    下午才闷闷睡在暖阁里,偏是玉墨又带着丫鬟,送了新衣裳头面过来。

    大红袍石榴裙珠子凤冠,金翠辉煌一大堆,撂在正房桌上。

    “请大奶奶试新衣裳,看看哪里不合身,早让人拿着改去。过两日新人行礼,休误了吉庆时辰。”

    样样拿出来捧给她过目,还笑盈盈插烛似得磕头道喜。

    沈氏看着只觉眼前发黑,三魂都飞了两处,却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