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国公府小丫鬟 > 第210章 地契
    赵嬷嬷因责打小厮,被人家亲娘扯着对打,薅掉了半边头发。

    半面头皮肿着,头发一时半刻长不出来,包头也也裹不住。

    只好在屋里躲着遮羞脸儿,好些天不得出来伺候沈氏。

    若有她老婆子在旁,仗着是贴身乳母,还能倚老卖老拦一句。

    偏生芷清只是个丫鬟,沈氏兄妹说话,她全不敢插口说话。

    见沈氏张口就拿五千两银子,芷清慌忙过去赔笑脸。

    “回禀大奶奶,那钥匙仿佛在赵嬷嬷房里,奴婢就唤嬷嬷过来开箱!”

    说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赶紧寻赵嬷嬷,劝沈氏别拿银子给娘家。

    沈氏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压箱底的金银总数也就是五千两。

    好在这些年不曾花费,月例分红赏赐还有庄田宅邸出息,又攒了几千。

    沈三公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全都拿了回去大半儿?

    虽说那银钱是沈三奶奶贴补,可终究是与了沈氏的,又没说是借的。

    芷清是陪嫁丫鬟,自然要替自己主子着想。

    大奶奶在宁家过得不如意,若再没些银钱东西傍身,往后如何是好。

    沈三公子在旁,还乔张做致的阻拦,低着头不住的垂泪。

    “妹妹休要让丫鬟拿,你是出嫁的姑奶奶,如何肯拿你的嫁妆?总是你们姐妹情谊深厚,存着这份心意就好。二姐儿这副嫁妆,凭我挣命去罢了。”

    说罢拍手长吁短叹,只做毫无办法可想。

    这般兄妹情深的时候,沈氏如何肯自食其言?

    再催促芷清时,便带了几分不耐烦,就令她快去取金银。

    “赵嬷嬷这两天病着,你别去罗唣她老人家。钥匙就在妆房的梳妆匣抽屉里,你自拿着开箱笼,令小丫鬟抬东西罢了。这是个火烧眉毛的事,你还在这里慢条斯理磨蹭什么!”

    芷清被说的万般无奈,只好依着话进去,拿钥匙开箱柜。

    金饼五十两一个,嵌着江南府库官印,十分压手沉重。

    银子都是五十两官锭雪花纹银,亮涔涔白闪闪耀目。

    当下拿来厅房里,给沈氏兄妹俩看过。

    一个个拿排在食盒里,丫鬟婆子们提出去院去,交给沈三公子的小厮。

    沈三公子见了,还摇头拦劝道:“现银何消这许多?妹妹把那一百两金锭拿回去,其余四千两银子也够置办了。”

    沈氏淌眼抹泪自是不肯。

    “三哥拿了过去,多添些头面首饰,做几套好衣裳也好。二姐儿在娘家长到十七八岁,正经妆花锦缎大衣裳也没两件,冬日连件风毛皮袄都没有,将来做奶奶应酬人,看着好不成样子。”

    她心疼二姐儿打扮素淡,又让丫鬟开柜橱,包了两身织锦罗缎衣裳,并两套金翠珠子头面,送与二姐儿填妆奁使用。

    沈三公子大喜过望,就知今天确实是没有白过来受屈。

    眼瞧着沈氏这间厅堂,摆设的铜器、瓷器古董摆件,大多都是自家媳妇陪送贴补的物件儿,此刻也顾不上心疼。

    昨日沈三奶奶枕边衾内说起,道床帐古董摆设,丢了也不算得什么。

    惟有庄田与京师宅子,是能生利息的正经东西,好歹要回一样。

    沈三公子想到此处,脑筋也就活泛了,又琢磨出几句话来。

    “二姐儿的嫁妆物件,有了妹妹与的银子,置办起来总算宽裕多了。我想着这些零碎东西虽不少,实打实的庄子、宅邸没有一处,写嫁妆单子终不好看。我在京师里打听着,略看得上眼的三进宅邸,二三千银子不一定买的着。想去城外买上一二百良田,好歹充数也罢,一时忙乱也踏看不到。也只得胡乱凑着手,田地或是宅子,只与二姐儿置办一样罢了。”

    三哥话里的意思明白,可沈氏已拿了金银五千两,不得不动心思。

    嫁来宁国府的时候,沈三奶奶给了她一处京师宅邸,一处京外庄田。

    那宅邸是个四进院落,若寻经济往外卖,勉强值三千银子。

    如今赁与外埠客商居住,每年赁金三百两,算不上多。

    郊外田庄有良田几百亩,数十户佃户人家,每年出息能有六七百两。

    其实她哪样都不忍心割舍,却无奈沈三公子说的急切。

    “若妹妹行方便,随便拿张地契出来,当是给二姐儿脸上贴金。二姐儿也是个懂事的,未必忍心你这样费心,等将来少不得再还与你来。都是沈氏一家骨肉手足,并不曾帮着了外人。”

    一顿天花乱坠,说的沈氏不得不肯,又将城里宅邸的地契与了他。

    沈三公子将地契袖了,就夸赞沈氏妹子贤德,乃是个女中豪杰巾帼丈夫。

    沈氏本就与三哥夫妻亲厚,听得耳顺心开,总算把这些日子愁容解了。

    见沈三公子起身要走,连忙拦住哥哥不叫走,吩咐小厨房摆饭。

    “那负心贼混账行货结交阉党,只怕不道的冷酒吃伤了。三哥你且略坐坐,这般寒冷天气,你好歹吃口热饭再去。”

    当下偏厅里摆下膳桌,撺掇厨下起火烧菜,大盘大碗摆上来。

    除了范婆子那六样固定酒菜,还多做了四样下饭,特意与舅爷吃。

    一碗烂炖鸽子雏,一盘蒸的红曲糟鱼,一碟韭黄热炒熏鹅脯,一碗火腿煎肘子,朱漆盒盛着白莹莹香稻粳米饭。

    丫鬟筛壶滚热金华酒来,沈氏亲自斟酒与他吃酒,泪眼婆娑嘱咐。

    “这些东西拿了回去,休要与父母两位哥嫂多说。只要好生与二姐置办嫁妆,让她别去夫家受委屈,也是咱们兄妹一场。”

    说罢话撂下银执壶,又是泪如雨下。

    这天寒地冻天气,沈三公子从早上出门,就堵着口冷气。

    酒席上又是尴尬预冷,此时才算松泛下来。

    “不消妹妹嘱咐,我自然知晓。你与二姐儿都是我亲妹妹,但凡有些难处,自有三哥给你们出头。我心里对三姐儿也是一样,怕她将来做了王妃,倒未必看的上我这庶出哥哥。妹妹你好生调养身子,待家里忙过这阵,打发你三嫂看你来。”

    说完了话,几口把热酒吃下肚,风卷残云将饭菜吃了,起身就要告辞。

    沈氏好容易看见娘家人,自是依依不舍。

    不顾天寒病体,执意把沈三公子送出凤澜院,兄妹洒泪而别。

    前头酒席未散,沈三公子顾不得给妹夫告辞,上轿飞也似得抬家去了。

    沈氏自为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见早有鹤寿堂小丫鬟看见,回去就告诉了玲珑,悄悄对宁老太君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