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国公府小丫鬟 > 第199章 无能
    宁元竣回府后,连摆两日大宴,应酬兵部同僚。

    宴会并未在府里办,而是去了御街翠华楼。

    宁国公家有中馈主母,宴请同僚还去酒楼,这事颇为隐晦。

    京师贵眷里已隐约传言,说宁国公少夫人掌家能力不堪。

    沈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话还不曾传在耳中。

    当然这话也不算说错,光是府里那点柴炭用度,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沈氏自执掌中馈,天不亮就起身,只饮几口汤粥,就开始办理家务。

    管事房一溜的管家娘子,乌压压站了一屋子,等着回话指示。

    “回禀大奶奶,二房太太催炭火,因二公子被冻病了,府医看了也不见好。她还说若大奶奶推脱,就不用发炭了,直接发她两口棺材。”

    沈氏坐在屏风前头,一身白狐缂丝皮袄,脚踏下有炭盆,怀里抱着手炉。

    管炭婆子扫了一眼,嘴角撇的直抽。

    这大奶奶真够瞧得,指着省俭扣炭不发,自己屋里倒烧得暖和。

    不知管事房的人吃了多少骂,险些让各房主子奴才咒化了。

    这些天她们都不敢出门,生怕无辜被人打了,没地方诉冤屈去。

    沈氏不由得皱眉,心里烦的要不得,只觉得二太太是没事找事。

    离十五日没几天了,怎么就不能等等?

    “前日我就对二婶说了,府里省俭用度,各房都要受些委屈。二弟弟既然身子弱,就该早些预备厚衣裳。病了才知闹嚷,这又算得什么?”

    宁二公子根本不是冻病,分明是二房妻妾斗气,把孩子挤兑病了。

    这些事沈氏知道,二太太斗不过钱姨娘,想借机闹个事罢了。

    “听闻鹤寿堂里二小姐病了,屋里就生火烧起炭盆来。若照着这个例,二公子也病了,那也提前烧了吧?”

    有人讪笑着出主意,不懂沈氏在坚持什么。

    听到管事婆子想和稀泥,沈氏便把脸色一沉。

    “鹤寿堂是老太太的院子,本就是府里特例,不是为二丫头才这样。你回去告诉二婶,这个例断不能开,我这里通不过。”

    “我做事丁是丁卯是卯,眼睛里头容不得沙子。祖母与母亲既然让我掌家,少不得要得罪些长辈。你们也别觉得我年轻好说话,定例就是定例。”

    见她这般摆架子做威风,不但是管炭婆子,别的管家娘子都觉好笑。

    沈氏掌家只是架子摆的足,论起行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些管事婆子都是家里老人,岂能被装出来的气势拿捏住?

    凡是世家贵府里要做掌家的奶奶,少不得有些压服人的能耐。

    行事得当御下稳妥,才能让人高看一眼恭敬两分。

    沈氏这般外强中干,她们自有阳奉阴违的法子。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说。”

    管炭婆子诺诺退下,心中腹诽眼内不屑。

    沈氏见她眼睛滴溜溜盯着炭盆,少不得要解释几句。

    “府里份例炭是有数的,只能从十月十五开始发。各院若是嫌冷,也可自己花体己钱买炭。锦鑫堂与我这凤澜院,都是自己买了炭来用的。”

    光是这般说也太过生硬,对长辈也有些无礼。

    沈氏思来想去,回头唤赵嬷嬷过来,让她给二房送些炭。

    “把咱们体己买的炭,送十斤去二房院,就说我听闻二弟弟病了,特意送去的。还请二婶多体谅我的难处。我刚刚掌家立规矩,不能为二弟弟一人,就坏了规矩礼数。毕竟咱们宁国府家大业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说的十分恳切真诚,眼圈都有些红了。

    赵嬷嬷躬身答应,也泛起一阵心酸,觉得沈氏真不容易。

    走出正房时,管炭婆子浓浓堆一脸笑。

    “这桩事大奶奶托了赵嬷嬷,一客不烦二主,由您老人家过去是正理。管事房的事情忙乱,恕我不跟着您多跑一遭!”

    她巴不得有人顶雷,t不等赵嬷嬷答应,一道烟儿走了。

    炭火堆在下房院屋里,赵嬷嬷拿钥匙开门,令小丫鬟撮一篓炭。

    凤澜院只买了五十斤红箩炭,还有些粗柴炭,如今好炭还剩二十多斤。

    上等细炭沈氏都舍不得多用,赵嬷嬷也肝儿疼,干脆撮得是粗炭。

    炭算是送去了,二太太才刚起身,赵嬷嬷就没进屋,只让丫鬟传了话。

    沈氏还在梳理着家务,就听见院里一片大乱。

    二太太带着丫鬟婆子们,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二婶怎么过来了?天气这般寒凉,您何苦亲自跑来?”

    沈氏惊得要不得,连忙起身下了座,依着礼数屈膝请安。

    她今天若不送炭还好,千不和万不和,不该让赵嬷嬷送那十斤粗炭。

    二太太一见就气疯了,清晨连茶都没吃半口,就来兴师问罪了。

    “你知道天冷还扣二房的炭火?我当是你实心疯了,不懂得四季冷热!我家小和尚儿已是冻病了,若他有个好歹,我把你这贱妇偿命!”

    小和尚是宁二公子,因他从小寄名出家,乳名唤作小和尚。

    当着满屋的婆子下人,二太太一顿劈头盖脸啐骂。

    沈氏先头还满口解释,又给她看账本讲道理。

    二太太不听半个字,还指着鼻子骂她贱妇,沈氏也就哭了。

    “我是你正经叔母长辈,你倒是猪油蒙了心肝,把我当做粗使老婆子!大伙儿放开眼睛瞧瞧,这贱妇是如对待长辈的!”

    二太太气得全身乱抖,令人丢出那篓子黑炭,绣花地毯立刻污了。

    “咱宁国府一百年来衣食不愁,你才掌家几个月,就用这等东西苛刻叔母兄弟?宁家府里公中份例,你克扣做什么?难不成都要搬回娘家去?”

    “二婶是什么话?我虽是晚辈,可是正经宁国公夫人!不是随侮辱的!”

    沈氏哪里听得了这话,涨红着脸,越发落泪哭泣。

    可惜国公夫人名头没能吓住二太太,她坐在椅子上还在一叠声骂。

    “贱货老婆,欺负我们二房无人,你倒关着门受用!二房虽不是嫡出,仍旧是宁家正根正苗!我家小和尚是宁国公至亲至近的骨肉手足!来人,把这贱人屋子与我砸烂了!若是有罪过,我自去老太太跟前领!”

    二房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赵嬷嬷忙带人去拦,哪里拦得住?

    管事娘子们一个两个不敢多嘴,连拉架也意意思思的。

    这场架直闹了半个时辰,宁元竣下朝回来,才算是丢开手。

    国公爷站在廊下,眼前遍地狼藉,身后冰冷透骨,紧紧咬着牙。

    “把二婶搀扶回房,外头请太医给二弟弟诊脉瞧病。内宅的账目与对牌都送到澹宁书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