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尽帮倒忙
张文济转头离去，既没有喝令张晨去读书，也没像像以前一样请家法。
张晨却不觉得轻松，反而心里发毛，觉得现在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尤其是张文济最后那句话让人头皮发麻。
蓉儿偏头看着张晨：“少爷，你今天出去究竟干了什么？”
老爷为人刚直，哪怕多次被贬官，也从未屈服。
今日行为有异，要么是准备后续死命教训张晨，要么是惹上了完全无法处理的事情。
张晨仔细回想，疑惑摇头：“今天跟以前也没啥差别。”
荣儿了然地点点头，说：“做的坏事太多，想也想不明白。”
张晨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死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讲话直戳人肺管子。
他摆摆手：“你这小丫头，哪懂少爷我的辛苦。走，先过去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外，埋伏了一会儿，看见旺财从书房内出来，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将旺财围住，拉到旁边。
旺财无奈：“少爷，你别闹了，老爷一整天没吃东西，我得赶紧去厨房弄点食物过来。”
“赶时间就先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旺财眼神躲闪，说：“老爷吩咐过不能告诉你，少爷你别为难我。”
“别讲废话，赶紧说，你不说我去外头查也能查到，反而还浪费时间。”张晨一副要出去闹大的样子。
旺财犹豫再三，压低声音说：“少爷，你闯大祸了。你今天在诗会上得罪了宋公子，大理寺那边傍晚下了通牒，让老爷在三日内破获县衙内的积压案件，否则就要革职查办。”
县衙里的案件，前几任县令无法处理，就积压在那里，有些甚至压了好几年，根本找不着线索。
张晨大吃一惊，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宋广兴，心眼比针眼还小，只是讲了他两句，竟然来阴的。”
三天破获积压案件，真把自己的爹当成狄公在世？
旺财叹了一口气，说：“大理寺要求强人所难，并非人力可以解决，老爷准备辞官归乡。”
“少爷这两日抓紧时间与好友告别，等老爷辞官回乡，离开京城，怕是许久不会回来了。”
“胡说八道！”张晨瞪着眼睛说，“我爹实力卓绝，区区案件很快就能解决。就算爹不能解决，还有我这个当儿子的在！”
他在系统里发现了一个短期道具，可以让使用者宛如神探附身，拥有极其敏锐的思维和观察能力。
唯一的缺点是，兑换一枚需要足足三百积分，而且只能使用一日。
张晨之前没想过兑那玩意，现在却成了最好的。
他坐拥一千一的积分，买三粒小意思。
要是还不够，就去找林诗音推进一下感情。
旺财张口结舌地盯着张晨，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老爷虽然很强，但也不是神仙，想解决眼前的困境，比登天还难。
至于少爷，只要不拖后腿，就是帮忙。
张晨对旺财讲道：“你去帮父亲，我去厨房整吃的。”
说完，他急匆匆地往厨房跑。
旺财知道张晨的脾性，少爷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无奈地回书房禀告老爷。
张晨打发蓉儿去取水，立刻召唤出系统，把需要的道具兑换出来。
不一会儿，他手中出现一枚药丸，闻起来有股辛辣味，十分刺鼻。
这味道太重，得想办法糊弄一下。
张晨想了想，把锅拿过来，又拿了一大把花椒和胡椒。
现在没有辣椒，只能用香料对付一下。
等蓉儿把水取过来，张晨将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扔到锅里。
不一会儿，锅中就冒出一股古怪而刺鼻的味道。
蓉儿捏住鼻子，说：“少爷，你站在旁边，让我来吧。”
张晨摇头说：“不行，我必须亲力亲为。”
他把粥搅起来，放入小碗之中，趁蓉儿不注意，将药丸扔进去。
说来奇怪，药丸遇水很快就化了进去，只剩下一股刺鼻的味道。
好在香料味十分浓郁，将其压了下去。
这一碗粥价值三百积分，张晨亲自端着赶往书房。
推开门走进去，就见张文济正就着烛火，认真地查看卷宗。
卷宗上的跟案情有关的陈述极少，空白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备注。
桌上散落的纸张，更是写满了张文济对案情的想法。
张晨叹了一口气。
张文济虽然平时非常严厉，但对他这个儿子也着实不错，碰到问题也都自己扛下来。
以前他不清楚系统的厉害，做事也没有规划，稀里糊涂的，没帮上家里什么忙，反而招惹祸事。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把粥放在桌上，说：“爹，是我年少轻狂连累了你。”
张文济摆摆手，说：“与你无关，我跟姓宋的老匹夫积怨已久，他如今不过是借题发挥。”
他此话真心实意。
以前总是逼着儿子读书，迟迟没有结果，今天儿子终于做出诗来，却碰上这等事情。
可见儿子心思单纯，不适合官场，没必要再压着儿子继续努力。
不如维持现状，让张晨日后做个富家翁。
他寒窗苦读多年，就是想要为天下百姓谋个福祉，讨个公道。
支书如今无法如愿。
张文济一脸疲惫，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失落与无奈。
张晨却嘻嘻笑道：“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胜负未分，爹不必失落。”
“等你把案件全部查清楚，还可以借着这次的事情换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查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张文济看着儿子，又气又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天子脚下，案件繁复，前面几任没能查出来的事情，要么确实案件本身困难无比，要么牵连甚广，不是一两句话能讲清楚的。
张文济苦中作乐地想，儿子没有意识到此事的困难，依旧乐观生活，反而是件好事。
“你放心，只要喝下这碗粥，什么事都能解决。”张晨说着，迅速打开了盖着粥的盖子。
刹那之间，一股浓郁的香料味弥漫开来。
张文济被呛得连打了两个喷嚏：“咳咳，什么味道？”
张晨自豪地讲道：“这是我从一个大师那里拿到的提神醒脑配方。服用下去，保管你有如神助，什么大案疑案，在你面前都是小意思。”
张文济低头看去，只见碗里的粥颜色发灰，上面飘着许多香料的碎屑。
靠近以后，那股刺鼻的味道越发浓郁，又腥又辣，不像粥，反而像是一大碗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