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阁的雕花木门在暮色中轻轻推开,鎏金灯笼映得江面泛着碎银般的光。林羽刚跨过门槛,鼻尖便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石味——那是火药与血腥气混合的前兆。华敏的高跟鞋在红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她忽然贴近他耳边:“三楼包厢的侍卫,袖口有江北重工的齿轮纹。”
三号包厢的檀香熏得人太阳穴发紧,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起身时,林羽注意到他领带夹上嵌着半块梵文玉牌——与周明远袖中同款。“在下江北重工总经理佐藤健二,”男子鞠躬时日语口音生硬,“听闻玄清门丹术能治陈年旧伤,家父……”
话未说完,林羽指尖的银针突然倒飞而出!七枚淬毒透骨钉从天花板暗格射下,他旋身搂住华敏腰肢,借太极步法贴墙滑行,银针在空中织成密网,竟将毒钉尽数钉在梁柱上。檀香骤然转腥,佐藤健二扯掉西装,露出缠满绷带的左臂,绷带间渗出的黑血,正是南洋降头术的特征。
“八嘎!”隔壁包厢传来玻璃碎裂声,三道黑影破窗而入,面覆靛蓝面罩,指间夹着淬毒苦无。华敏被林羽护在身后,却瞥见其中一人腰侧缠着布条,上面绣着樱花与齿轮交织的徽记——正是江北重工与日本忍者流合作的标志。
“玄清门的小道士,尝尝伊贺流的‘影遁术’!”黑影话音未落便消失在阴影里,苦无划破空气的锐响从四面八方袭来。林羽突然闭目,指尖在华敏腕脉上轻点——借助她的心跳声定位,玄清门“听风辨位”术在此刻发挥到极致。银针脱手的瞬间,三道血线从虚空中溅出,三个黑影显形倒地,咽喉处插着半截银针。
佐藤健二趁机扑向窗边,却被林羽袖中甩出的玉坠拦住去路。那正是从陈玄风处缴获的降头术吊坠,此刻在月光下泛着血光,竟与他左臂绷带下的咒印产生共鸣。“你以为借日本忍者的手,就能掩盖和武协勾结的事?”林羽缓步逼近,掌心腾起玄清净火,“周明远给你的‘续命咒’,该收收了。”
火光照亮佐藤扭曲的脸,他绷带崩裂,整条左臂已腐烂见骨,咒印如活物般在皮肤上蠕动。华敏突然想起竞标文件里的异常——江北重工近期频繁收购江城地下阴脉上的地块,原来竟是为了用活人祭炼邪术!
“林羽小心!”她瞥见江面上驶来的快艇,船头立着十道黑影,月光在他们手里的武士刀上冷得发颤。林羽忽然将华敏推向密道,自己则转身结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临江阁外的柳树突然无风自动,万千柳条化作钢鞭,抽向逼近的忍者。
佐藤趁乱咬破毒囊,黑血溅在玉坠上,竟激活了吊坠里的邪阵。林羽只觉太阳穴一痛,眼前闪过无数幻象:华敏坠楼、武协众人举刀相向、甚至师父玄清子倒在血泊中……但掌心残留的温度突然清晰——那是方才搂住华敏时,她腰际传来的暖意。
“幻境?”他咬破舌尖,血珠喷在太极吊坠上,“玄清观心诀,破!”幻象如玻璃般碎裂,佐藤的尸体已倒在角落,而真正的杀招,此刻才从江底袭来——三道人影踏水而行,背后忍具包上的三瓣樱花纹,正是日本甲贺流上忍的标志。
华敏在密道里摸到半截齿轮状钥匙,忽然听见林羽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往西南角跑!那里有武协周明远的人!”她攥紧钥匙的手突然顿住——西南角,不正是江北重工正在争夺的那块阴脉地块?
江面传来剧烈爆炸声,玄清净火与忍者的水遁术在江面上撞出巨大水幕。林羽看着退走的忍者,注意到他们撤退时留下的樱花印记,与周明远玉牌上的梵文竟有几分相似。手机在裤兜震动,玄清子的消息只有四个字:「甲贺三忍,阴脉夺灵。」
当他找到华敏时,她正倚在密道尽头的石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上的齿轮。“他们要的不是地皮,是地下阴脉的灵气。”她抬头时,眼线有些花了,却仍强作镇定,“而周明远……恐怕早就和日本人勾结,用邪术续命。”
江风裹着硝烟味灌进密道,林羽忽然发现华敏后颈有片淡红印记——那是方才被他推搡时蹭到的朱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掠过她细腻的皮肤:“没事就好。”
华敏的耳尖瞬间烧红,别过脸去:“少油嘴滑舌,明天还要去查江北重工的账目……”话未说完,远处传来警笛声。她望着林羽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在武道协会说的那句话:“红尘历练要护好善缘。”或许,这所谓的“善缘”,早已在刀光剑影中,悄悄长成了另一番模样。
密道外,江城的夜依旧喧嚣。而暗处,三道樱花纹在墙头闪过,为首忍者望着手中染血的银针,用日语低咒:“玄清门的小子,下次定要你血债血偿……”他不知道的是,林羽此刻正将那半截齿轮钥匙收入怀中,钥匙内侧刻着的,正是周明远办公室暗格的开锁纹路——一场真正的“坐山观虎斗”,此刻才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