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彩云自缢身亡
沈若莲顿时喜笑颜开,挽上了沈堂的手臂,露出小女儿娇憨可爱的模样:“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可她瞥向沈云舒的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活该,谁让她方才故意招惹她的?
林婉清见状,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维护自己的女儿:“夫君,这画明明是云舒先要的!”
若是平日里,她便不争了,因为这么多年,她争累了,争厌了,更是明白再怎么争,也无用。
可今日不同。
今日是云舒归宁的日子,沈堂当着谢家人的面,拂了云舒的颜面,让谢家如何看待云舒?日后又如何会敬重云舒!
明明云舒才是沈家嫡女啊!
沈堂皱眉,眉眼中的不耐十分明显:“婉清,都是一家人,莫要为了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斤斤计较。这画是玉安帮我鉴赏的,他也说了要送我一张临江仙人的真迹,我还她一副,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应下有何不可?”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眸色冷清的沈云舒,又不希望自己的偏心太过明显,影响自己的名誉:“既然云舒也喜欢画,不如便到为父书房去寻一副心仪的,为父送你便是了。”
他书房内不少珍品,希望她别挑的太贵。
林婉清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云舒先了一步:“那就多谢父亲了。”
这话一出,便代表着她认了。
沈若莲见沈云舒如此轻易就妥协了,顿时觉得很无趣,顿时没有拿着那幅画在沈云舒面前耀武扬威的兴趣,直接将画交给了贴身丫鬟。
谢北洺慢条斯理的挪步到了沈云舒身边,小声道:“你喜欢山水画啊?要不,我给你买几幅,肯定不必刚才那副差!”
虽然沈云舒此刻的表情是在笑,但是经过他这两日对她的观察,这笑是假的,她其实很不高兴。
为了他今夜能够睡得舒服一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沈云舒心情好一点,省的她有想出什么幺蛾子,诱惑他许下不该许下的承诺。
更何况,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算事吗?那根本就不是个事!
沈云舒没想到谢北洺会这般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讶,不过片刻后便恢复了往日温柔内敛的微笑,平静道:“那副画会是我的。”
不气,不恼,不急,不缓,并非希冀,也非目标,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事实。
谢北洺看着那双自信淡然的眼睛,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又红了耳根。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便围在桌前吃饭。
就连沈云城,沈云霜,和沈若金也来了。
沈云城和沈云霜坐在沈云舒和谢北洺的对面。
沈云霜是个害羞内敛的姑娘,因为有两个姐夫在,全程都低着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筷。
而沈云城则是盯着谢北洺,若是眼神能当刀剑使,谢北洺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
沈若金则是坐在其亲生母亲冯蕊的腿上,不过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已带着明显的倨傲,顽劣之色。
谢玉安起身为沈若莲夹了一筷子鱼,夹的还是鱼腹的位置:“你不是说最喜欢吃家中的清蒸桂花鲈,今日既然回来了,那便多吃一些。”
沈若莲笑的甜美:“多谢夫君。”
谢北洺提溜着眼睛看了一会,连忙依样画葫芦的夹了一筷子芙蓉虾放倒沈云舒碗里:“这个味道不错,娘子也多吃一些。”
沈云舒看着碗里的菜,没有说话。
沈云城却气急败坏道:“你……”
但又感觉到自己不该如此,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谢北洺满头问号。
他……咋啦?
冯蕊笑着开口道:“哎呀,这不就不巧了吗?云舒吃不得虾的,吃了脸上会长红疹。”
却在看向沈云舒的时候,露出了得意挑衅的神色。
谢北洺方才还准备夹到沈云舒碗里的虾被他一个哆嗦,掉在了桌子上,差异的看向沈云舒。
沈云舒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姿态,仿佛是在安慰一只没有猎到猎物,空手而回的小狗。
冯蕊眼中露出一抹嘲笑,只是那笑容都还未消失,就听见沈云舒悠悠然的冲她开口。
“多谢冯姨娘挂心,竟然还记得云舒的饮食习惯。我与夫君成亲不过两日,他确实不怎么清楚我的饮食习惯,不过日后相处的久了,便会互相知晓。倒是不如若莲妹妹与小侯爷,成亲不过两日,便如此熟稔,竟然连如此细枝末节的喜好都一一知晓了。”
大婚之夜后,她便仔细回想了重生之前的记忆,与上一世的记忆相互对比了一下,大致找到了沈若莲的重生节点,是在大婚前的三个月,那时候两家才刚开始相看,甚至还未定下。
她明明可以告知父母原委,主动争取自己嫁给谢玉安,却偏偏选择了拉他下水,最后换亲,其心思到底意在何为,只有她自己知晓。
沈若莲听见这夹枪带棍的话,顿时慌了心声,可嘴上几乎是下意识便要澄清:“沈云舒,你不要胡说,我,我和夫君此前并未私相授受。夫君是因为关心我,疼爱我,这才对我的事情知晓的如此清楚。”
急切的辩白更像是狡辩。
沈云舒微笑道:“妹妹急什么,从始至终姐姐都没有提过私相授受这四个字。”
沈若莲:“你……”
可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谢玉安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眼睛盯着沈云舒,带着三分冷意。
沈堂终于板起脸。
他想不明白,出嫁前温良恭顺的沈云舒怎么就变得如此牙尖嘴利,阴阳怪气了。
只可惜,话还未开口,就见彩莲彩玉急冲冲的跑进内堂:“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沈堂本欲斥责沈云舒的话被掖回了肚子里,眼中是掩不住的烦躁:“今日有贵客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沈云舒,你便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
沈云舒慢慢起身,仪态端方:“是女儿管教无方,但彩莲彩玉并非是不懂礼数之人,仓皇赶来,定是有大事发生。”
沈堂听见这话,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按捺住性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如此一惊一乍,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全部仗二十。”
彩玉和彩莲皆是一个瑟缩,显然是有点吓到了。
可彩玉是急性子,真的是一点都藏不住话:“老爷,是彩云,彩云她上吊死了!”
这话一出,沈堂也懵了。
大喜之日,安宁侯府的小侯爷也在府中,府里却出了这种事,成何体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速速将话说清楚。”
彩莲脸上满是惊恐道:“小姐怀疑彩云在大婚往香炉里下了东西,才让她昏迷,以至于后来上错花轿,我和彩玉方才便带了两个家丁想要暗中去她那边调查,不曾想……去了以后,她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