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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有缘宴

    墨微辰应声回神,手中“千机引”甩剑成鞭,短剑登时化为四尺长的九节鞭,鞭尾直接冲桌上刺去。

    “还你!”鞭中磁石吸住案上铁蒺藜,一挥一甩间绿光闪动,那铁蒺藜便画了个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飞往刺客阵里。

    刺客没想到她的兵器还能这么用,躲避不及,“哎哟”一声,便有人倒下。

    “提醒了还躲不开,”墨微辰得意地一笑,“自己带了解药吧?”

    却见那被打中的刺客口中疯狂涌出白沫,瞬间七孔流血,救不得了。墨微辰面露不忍,她墨家武功旨在退敌,不喜杀人。尤其是这么残暴的杀人。

    “无德之人,天道不容。”秦无瑕低声斥道。

    墨微辰知秦无瑕这是提示自己不要心软,她收敛心神看向迅速补位的刺客:“铁蒺藜上用如此剧毒,也是你们自作孽!”

    这东西刚才要是打在她身上,口吐白沫的便是她了。这么歹毒的杀招,绝不可能出自名门正派,当下墨微辰再不手下留情,“千机引”勾了剩下两枚铁蒺藜又一次打向阵法薄弱处。

    这回刺客却有了防备,金属相击声响起的同时,十五人重新结阵杀来。刺客围成两圈,内圈游走的八人与外圈补刀的七人配合默契,恰似阴阳鱼咬尾相衔,又像黑色莲瓣张开合拢。墨微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阵法好生熟悉,但“红莲阵”的名字到了嘴边却叫不出口。

    “发什么呆?”秦无瑕迅速出手,真气荡开劈砍而至的长剑,“不想活了?”

    说话间,一支袖箭破风飞来,角度刁钻隐秘,眼看便要打中墨微辰后心。

    秦无瑕“踏月惊鸿”步法使出,踩上挥来的兵器自墨微辰头顶卷过,似在阵心绽开的白莲一朵,瞬间转移到她身后,轻袍翻飞间,把袖箭荡了出去。

    远处的木雕屏风被狠狠击穿,不知是对手偷袭时下手凶狠,还是秦无瑕的反击劲力十足。

    而那箭穿孔之处,不偏不倚正好将雕刻精美的洛神穿了胸膛,墨微辰秀眉皱起,瞪了秦无瑕一眼:“你竟伤了姑娘的心?”

    “领罚。”秦无瑕话不多说,真气来回,桌案上的白瓷杯已到他手中。俯仰之间,清澈的美酒落入他口中,雪白的瓷杯杀入阵中,那个使袖箭偷袭的刺客悄然倒地。

    “一杯哪够?”墨微辰莞尔,“天工手”抓起桌上“洛阳熬货”的大碗丢过去,“多吃点菜呀!”

    秦无瑕捞了筷子在手,箸尖轻点便改变了大碗的方向:“谢娘子款待。”

    “客气,都给你!”这下可是连桌带碗,全过去了。

    这下秦无瑕也笑了:“娘子这厨艺霸道得紧,除了夫君我,旁人怕是吃不消。”

    他说话不耽误打架,加个墨微辰捣乱,也半点不见慌乱。雅间里她丢他闪,四下飞散的珍馐硬是未能沾上他身子半点,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全便宜了围着两人的刺客。刺客们挨打的挨打,即便没有受伤的,也被水席挂了汤汤水水、干干稀稀一身。

    “浪费浪费,罪过罪过。”墨微辰摇摇头,嗔怪地瞧向秦无瑕。

    她满头珠翠随之摇动,发出滴琳当啷地一阵脆响,配上她一身红艳艳的金丝石榴裙,倒真像富贵人家浑不懂事的千金小姐,而不是墨家堡拳脚了得的联姻长女。

    秦无瑕眼中一暗,收了笑脸转向红莲阵:“坎位缺角。”

    “千机引”应声缠住北面刺客脚踝,墨微辰借力荡出阵外,足尖勾起滚烫的茶壶泼向离位。热水遇冷剑凝成冰雾,刺客们阵型微滞的刹那,秦无瑕的“玉京飞雪”内功引动罡风,竟绕着他身子凝雾成冰,如烟花般四下炸开。

    刺客们纷纷被震倒在地,一瞬间雅间里静谧无声。墨微辰又一次看呆了,原来“玉京飞雪”用起来这么漂亮!

    一息之后,有功力深厚者“鲤鱼打挺”迅速跃起,其他人也渐次起身,眼看就要在墨微辰周围重新结阵。

    看样子秦无瑕并未下死手,而这些刺客也不知死活,还想再斗。

    墨微辰对秦无瑕微一昂头,大笑着劈开屏风:“瞧着,这才是阵眼!”

    屏风裂成两瓣,断裂处却刚刚好劈开洛神与垂涎她的河伯。残片分别击向围拢的两名刺客,看似无意的一招竟正中红莲阵阵眼,刺客们被卦象牵动身形,自相踩踏,又一次全部跌倒在地。

    “走了!”墨微辰鞭子勾向窗边花朵,却在触到丝绢牡丹之前转向拴住窗框,“千机引”机关回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过破烂的窗棱,示意秦无瑕跟上。

    “这回不能算我逃走。”墨微辰指了指一地的刺客。

    秦无瑕眼帘一眨应下,当真如明星闪动。他顺手丢出一锭金子,那金子平缓飞出,并不像用了多大力气,却深深地嵌入墙里。

    “洛阳水席,名不虚传。”秦无瑕留下酒资,翩然出了雅间,两人各自射落屋中半边鸳鸯灯,雅间里立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秦无瑕清冽的嗓音轻响:“娘子的阵眼找的准。”

    “哪比夫君蛮力破阵痛快?”

    “夫君我确实有的是力气治你。”

    “登徒子!”

    “你自己想歪,怎地骂我?!”

    …

    夕阳下,闲窗外,二至洛阳的墨微辰看着空空如也的东阁雅间,觉着这记忆中的秦无瑕和她所认识的那人大不一样。

    他远看是高山仰止的仙君,近了便知他骄傲不好亲近,端着他那山主的架子,与人隔着冰冷的距离。而记忆中的秦无瑕虽也狂傲,可她总觉得那时的他,比现在鲜活多了。

    但又一样却是没有变的。

    别看秦无瑕摆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正经模样,实际上此人如他那双含情目般,风流得紧。即便住在远离人烟的望君山巅,也曾有姑娘千里迢迢专门找上山来过。

    又或者说,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她两坛酒灌醉,让她有了下山的机会。若非风流,那夜她泼了他一身酒,他断不会继续紧紧捏着她的手不放,甚至纵容着让她按倒在地上,说:

    “还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