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贝张大嘴巴，错愕地看着楚晨。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晨的每一步，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你为什么想要偷走方雅的狗？”
楚晨不想解释太多，越解释越乱，除非告诉宁海贝他能听得懂动物说话。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不过楚晨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宁海贝的疑问只会越来越多。
“我是一个宠物医生，平常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宠物，各种各样的宠物。”
“在动物身上，我能发现你们常人无法发现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你只需要知道术业有专攻就行了。”
“就跟你们在遇到凶杀案的时候，常常说的一句话一样。”
“尸体会说话，但是尸体真的会说话吗？”
宁海贝知道楚晨想表达什么，隔山如隔行，她确实对动物了解的不多。
“好吧，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楚晨话里其实还有一层话外之意，那就是别问了，问我也跟你解释不了，宁海贝察言观色的本事不算很厉害，但是这点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楚晨道：“一会儿方雅出来遛狗的时候，你想办法帮我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来偷狗。”
宁海贝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可是…这毕竟是偷窃啊…我…”
楚晨知道宁海贝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毕竟是个警察，让她配合楚晨偷狗，估计她很难说服自己。
但这只狗，楚晨必须得偷。
“你要清楚，我们面对的人是什么人。”
“他们大概率就是你爸爸失踪案的制造者，这时候你就不要顾及那么多了。”
“如果你真的心里过不去自己那关，你可以这么想。”
“我们这不是偷，是借。”
“用完了，我们会还回来给她。”
“这种老狗，我才不要呢。”
这点楚晨说的倒没有假。
他不知道方雅那只狗具体多少岁了，但是至少也有十岁了。
小型犬的寿命，如果科学喂养，养得好的话，可以长达十五到二十年。
但是大多数只能活到十二三岁。
所以十岁对于狗来说，真的很老了。
折成人类寿命，差不多有八十岁了。
狗跟人也一样，老了也会疾病缠身。
楚晨才不会把这种老狗留在身边，那都不是他的狗。
所以用完，肯定是要还给她的。
说借，好像也没毛病。
宁海贝想了想，觉得楚晨话粗理不粗，也就默认了。
但她还有疑问。
“让我分散她注意力没问题，可是你打算怎么偷？”
“据我所知，那个方雅非常爱她的狗，她是不会让她的狗离开她的视线的。”
楚晨“嘿嘿”一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可宁海贝还是不放心，毕竟方雅知道她是警察，一旦发现自己的狗被偷了，肯定会让她去追。
“那万一她向我求救怎么办？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楚晨道：“那该追就追，不用有什么顾忌。”
宁海贝还想再问，但是被楚晨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相信我就行了。”
宁海贝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楚晨这家伙了。
两人又等了一个小时。
方雅牵着一条小体型的灰色贵宾从大楼里走出来。
宁海贝提醒楚晨，道：“方雅出来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楚晨道：“就现在。”
宁海贝吃了一惊，“现在？”
现在这个时间点，小区里非常多的人，不少人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
楚晨要在人群这么密集的小区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偷狗，这可能吗？
她还以为楚晨打算让她把方雅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再行动呢。
楚晨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宁海贝想起刚刚楚晨说的。
好吧，就再信他一次。
她朝方雅走去。
“方姐，晚上好。”
方雅牵着狗，正准备往小区外走去。
看到宁海贝，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但很快恢复正常。
这些年，宁海贝像瘟神一样缠着她，她没少给她臭脸。
但现在今非昔比，宁海贝如今已是一名警察。
即便她不想搭理她，但是也没法无视她。
“宁警官，是你啊，有事吗？”
宁海贝眼神有意无意往楚晨方向瞟了一眼，发现他还坐在那里，竟然逗起狗来了。
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偷狗。
还让自己随便追。
他哪来的自信？
“哦，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方姐一些关于我爸爸的事。”
方雅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她一阵心烦。
“宁警官，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十年前那次田林县之行，我真的没有留意到你爸爸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个问题宁海贝问了无数遍，她当然知道方雅烦她。
只怕再继续这个话题，方雅就要扭头回家了。
她笑了笑，“方姐，你误会了，我想问的是有关我爸的一些工作上的事，你跟他，毕竟也做过几年同事。”
“这样啊…”
方雅脸色缓和了一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宁海贝为什么会问这些话题，但是她抗拒之意明显减少了不少。
“你具体想问什么呢？很多事因为时间太长了，我也未必记得。”
宁海贝道：“我爸爸，在工作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远处的石头长椅上，楚晨见到宁海贝跟方雅已经成功搭上话了。
他轻轻拍了拍大黄的脑袋，“我交代给你的都清楚了吧？”
大黄给楚晨翻了个白眼，“你不要总把我当三岁小孩行不行？那么简单的事，重复五六遍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
楚晨笑了笑，“你不傻，我们大黄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狗，这样总可以了吧。”
大黄对楚晨的马屁很是受用，“这还差不多。”
“那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大黄于是慢悠悠朝宁海贝走去。
与此同时，楚晨也站了起来，朝小区大门走去。
偷狗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但楚晨从始至终并没有打算自己动手。
宁海贝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偷狗的人，竟是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