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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探医之行,群儒阻道

    京城文街,素来雅士云集,诗书传香,是士子争名之地。

    而今春寒未褪,街中却早已人头攒动。文楼茶肆前,数位身着儒衫的年轻士子围坐高台,正评诗论文,朗声抚笙弹词,引得旁人频频驻足,称赏连连。

    “此乃柳公子所作《登京台赋》!”茶博士大声吆喝,“满京皆传,一朝脱稿,便为文街魁首之作!”

    “好词!好气势!”

    “柳公子才名日盛,恐怕明年便能入翰林!”

    话音未落,一道僧袍自远处走来。

    来人一袭灰衣,面目沉静,背负布包,神情肃然。

    正是萧逸。

    他自祖母病榻旁赶来,一夜未歇,只为打听神医行踪。方才打听得知,那位神医今日暂住文街一户书斋之中,便顾不得疲惫,匆匆赶来。

    可他方至街口,便被几名士子拦住去路。

    “此乃文街清地,外人止步。”

    萧逸停下脚步,目光平静:“贫僧欲访一人,不欲惊扰诸位。”

    “你说你是僧人?”拦路者上下打量他,嘴角露出轻蔑之笑,“倒像是从庙中出来的‘过气和尚’,身上这股旧袍味,倒叫文街都黯了几分。”

    另一个士子冷笑:“近来京中多流言,说将军府那位废子回来了,难不成你就是他?”

    萧逸并不动怒,只淡淡道:“贫僧法号镜澄。”

    众人哗然,面露讥笑。

    “果然是那位萧逸……将军府养子,罪臣出身,三年不闻人事,如今居然敢上文街?”

    “京中笑谈!好一个镜澄!莫不是庙里清净久了,来我们这儿求个‘诗魁’换换风水?”

    高台之上,一名锦袍文士起身,手持白扇,年约二十五六,面白无须,正是方才的柳公子。

    他下得台来,嘴角含笑,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镜澄大师既已出家,便该诵经礼佛,何必来搅文墨清地?这里不比庙堂,讲的是诗书礼乐,不是香火供养。”

    此话一出,四周顿起哄笑。

    “柳公子此言甚是!和尚走文街,怕不是把墨香熏成了檀味。”

    萧逸缓缓抬眸,眼神澄澈如镜,淡淡道:“三年诵经,不写春秋,却识春秋冷暖。各位以为佛门弟子不识文章,便可轻辱他人?”

    柳公子依旧笑着:“你若识文,不妨留下诗章一观?”

    他手中折扇一展,题有“文以载道,道不容尘”六字,锋芒毕露。

    萧逸未答,只向一旁观茶的老者拱手道:“敢问神医谢公,今日可曾入街?”

    那老者一惊,回道:“谢公清晨便已离开,宫中太监传旨,圣上忽染风寒,急召入宫诊治。”

    四下哗然。

    “神医入宫?”

    “他来此白走一趟了。”

    柳公子眉头一挑,似觉时机已到,便朗声道:“神医不在,你这趟算是白走。可惜白走一趟也就罢了,却还要打扰文街清净,污我士林风骨,镜澄大师,未免太不识趣。”

    “文人风骨?”萧逸终于轻轻一笑,眼底泛起寒意,“若无将士血骨铺路,你等又安敢高谈风骨?你说我空有佛心、无用诗书,可若无我三年前一策,南疆十万兵卒,今日你们还敢醉饮春风?”

    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铿锵。

    柳公子脸色微变:“你说你有奇策?可你不过一僧人,莫不是空口自夸?”

    “我若空口,你敢不敢与我论一道理?”

    柳公子一愣,尚未答话,旁边一名士子大声道:“好!不如今日以‘帝王治世’为题,各书一策章,评者取公,若你胜了,我们自不再言。可若你输,便请你——自行退去,再莫踏入文街半步!”

    “不错,文街有文街的规矩,岂容旁人妄登!”

    萧逸点头:“可以。”

    他入茶楼取纸墨,提笔落字,起首便是——

    “帝王之道,莫过于识人、用人、避小人。

    若帝无贤,文人再多,不过纸上空谈;

    若吏无律,民心再忠,亦难自持清明。”

    他写得极快,字迹方正朴拙,却不张扬,一气呵成之后,送于评判老者案前。

    柳公子也不甘示弱,挥毫而作,落笔皆骈文对仗,章句繁复,气势铺陈。

    一炷香后,茶楼主事接过两篇,送至在场最年长的一位儒老评审处。

    那老者略观片刻,先看柳公子之作,点头笑道:“章句工整,用典精巧,确是大家风范。”

    柳公子面带得意。

    可当老者翻至萧逸之作,眉头渐皱,神色却越来越庄重。

    最终,他放下纸笔,朗声说道:

    “镜澄一篇,虽无雕饰,却句句直指国政要津,谈才识人之难、用贤之本、吏治之弊。落笔无虚辞,读来如钟鼓齐鸣。”

    他看向众人,肃然道:“此文,为魁。”

    哗——!

    茶楼内外,众人沸腾。

    柳公子面如死灰,嘴唇发白:“不……不可能,我明明……”

    有人冷哼一声:“空文堆砌,怎敌得过真识实理?”

    “这僧人真有几分门道。”

    “将军府养子,当年便有谋名,如今看来并非浪得虚名。”

    柳公子几欲开口,却终是哑口无言。

    他忽觉今日这一败,不止输在纸笔,更输在了心气。

    而那被群人视作笑柄的“废僧”,此刻正坐回座中,神色如常。

    一人走来低声道:“大师,神医今日不在,怕是又要耽搁了。”

    萧逸点头:“无妨,谢过。”

    他提笔,缓缓将那一篇策章折好,收入袖中,起身离席。

    方才还嘲笑他的人,无不垂首避让,不敢言语。

    人群中,有人低声呢喃:“此人,若入朝,怕不是将来有大用……”

    萧逸步履如常,走入薄雪微风之中。

    这文街,他踏来时被人拦路辱骂,去时却满堂震动,无一人敢阻。

    只是神医一事终究无果,他眼中闪过一抹沉沉惋意。

    他知道,祖母已无太多时间了。

    可他不能放弃。

    三年之辱,他可以忍。

    但祖母一人,不能再错过。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风中落雪之中,孤独却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