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成下战书已过去两日,李云济并无半分修炼的迹象。
成日不是听曲儿就是品茶,要么就是逗弄小夕颜,仿佛那战书不过是张废纸。
每过去一日,苏清梦的焦虑便增添几分。
就在今日,苏清梦终于忍无可忍,冲进李云济的书房,怒目而视:“你到底有何打算?”
李云济放下茶杯,看着苏清梦心急如焚得模样,淡然一笑:“又不是给你下战书,你着什么急?”
苏清梦一把拍碎案桌,没好气道:“我怕你到时候被人给打死!”
“怎么?”李云济微微一笑道:“怕守寡?”
苏清梦气得脸红,咬牙切齿道:“你除了油嘴滑舌,还有什么本事?”
李云济抬眼想了想,掰起手指头数道:“有钱,有权,英俊。”
苏清梦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
看着李云济死皮赖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摔门而去。
前脚刚走,初七后脚便提着食盒走进门来。
看着苏清梦怒气冲冲的背影,初七疑惑道:“公子,世子妃这是作甚?”
李云济轻叹一声,摇摇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初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李云济看着初七手中的篮子问道。
初七揭开食盒,香气四溢:“我听说公子过几日要跟人打架,特地买了鸡汤回来给公子补补身子。”
初七说着,放下食盒,挠了挠脑袋,“修炼的事我一窍不通。”
“我只知道,吃好喝好,才能有力气打架。”
李云济看着初七手中的鸡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谢了。”
“公子不必客气。”初七嘿嘿一笑,转身欲走。
“对了。”李云济咽下一口鸡汤,叫住初七,吩咐道:“帮我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初七虽有疑惑,但并未多问,应了声是,便出门备马。
李云济喝完鸡汤,骑上马背,独自出门。
将军府。
正殿。
李乙一见到李云济,便起身笑脸相迎。
“贤侄啊!”
“今日怎么得空来二叔府上了?”
李云济拱手笑道:“二叔,侄子来北陵这么久都没拜访过您,实在是失礼。”
“这不,今日特来赔罪。”
“贤侄言重了。”李乙哈哈一笑,亲自为李云济斟茶:“无事不登三宝殿,贤侄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李云济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二叔也知道,侄子此次回北陵,是为了查税银案。”
“今日来,就是想请教请教二叔,要在北陵查税银,该从何查起?”
李乙眉头微皱,轻抚八字胡,沉吟片刻道:“税银案牵扯甚广。”
“北陵官员又盘根错节,若要查清,绝非易事。”
“依我看”
李乙说到这,微微一顿,不经意地打量一番李云济的神色,继续说道:“该从账目查起。”
李云济长嘶一声,连连点头,深表赞同,“既是如此。”
说着,李云济又举起茶杯,吹散浮在面上的茶叶,试探道:“不如就从二叔的将军府查起。”
“如何?”
李乙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笑道:“不是二叔推脱,只是这将军府的账目繁多,我怕贤侄吃不消啊。”
言罢,二人相视一眼,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二叔。”李云济眉头微微皱起,为难道,“你这不是是让侄子难做吗?”
说完,又四下瞧了瞧,悄悄压低声音道:“难不成,将军府的账目,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李乙眉头一皱,摆手道:“贤侄慎言!绝无此事!”
二人拉扯良久,李乙见李云济不愿松口。
终是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既然贤侄坚持,那便依你吧。”
“来人,为世子殿下取来府上账目!”
李云济顿时喜笑颜开,拱手道:“多谢二叔成全。”
不多时,几个帐房先生捧着厚厚的账本,小心翼翼地走进正殿,依次摆放在案几上。
李云济随手翻了翻账本,轻笑道:“二叔,不知这些账本,侄子可否带回府上,一一细查?”
李乙顿了顿,八字胡微微一抽,伸手示意道:“贤侄自便。”
两人相视一眼,李云济便拱手作别。
看着李云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乙脸上笑意逐渐凝固。
眼神也变得冰冷,有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李云济一回到王府,便将账册随手丢在书房。
转身走到后院,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
“你今日去将军府,是为了查帐本?”苏清梦缓步走来,满脸疑惑道。
李云济微微点头,“不然呢?”
苏清梦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去搬救兵了。”
李云济不屑一笑道:“对付周成这种武夫,何需救兵。”
“你有法子了?”苏清梦眉头微蹙道。
“当然。”李云济点了点头,自信道。
“说来听听!”苏清梦眼前一亮。
对李云济脑子里的鬼点子很是好奇。
似乎每一次,他都能化险为夷。
李云济嘴角微微上扬,铿锵有力道:“正面硬刚!”
苏清梦脸色一沉,我都多余提一嘴!
沉默片刻,苏清梦转头看了看书房,又问道:“你拿回来的这些账本,不查?”
李云济摇了摇头,轻笑道:“做戏罢了,不必查。”
“什么意思?”
“我二叔既然敢给我,你觉得里面能查出什么东西?”李云济反问一句。
“那你为何还拿回来?”苏清梦追问道。
李云济翘起二郎腿,享受迎面吹来的晚风,“我来北陵这么久了,一点动静没有。”
“叫我二叔如何安心啊?”
苏清梦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随即低头注视着李云济,久久不肯挪开视线。
“别盯着了。”李云济轻拍椅扶手,戏谑道:“看久了,小心爱上我。”苏清梦甩了个白眼,“自作多情!”
言罢,拂袖而去。
夕阳落在苏清梦的背影,盖住她耳根的那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