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晚膳之后,沈致远就先去沈玉的屋子里看他的功课。
父子俩进去,沈玉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赶出去,接着啪的一下关上门,就扑在了沈致远的怀里,一双委屈的眼睛的看着沈致远:“父亲,那个女人今天说娘亲是伺候人的奴婢。”
“还让我不要接近晚娘,说晚娘身上脏。”
沈玉本来给设沈致远告状,是想让沈致远给宋绾一些颜色看看。
他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有些事情他看得明白。
宋绾最听父亲的话,不管父亲怎么冷落她,对她不理不睬,她都跟狗皮膏药的一样贴上去。
那个女人就是不值钱。
父亲怎么对她都可以,她根本就没有资格那么说他的娘亲。
只是沈玉没想到的是,他这么说出来了之后,父亲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
沈致远心里的确并不觉得这是大事。
宋绾那样说,不过是宋绾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吃醋罢了。
女人都是小肚鸡肠,小心眼儿的。
特别是付出了心的女人。
其实宋绾这样的表现,不也是她在乎自己。
沈玉瞪大眼睛看向沈致远,眼里委屈道:“那个女人那样说娘亲,父亲为什么不教训那个女人。”
从前都不是这样的啊,难道父亲也变了吗。
沈致远微微皱眉,严肃的看着沈玉,低声道:“沈玉,我和你说过了,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并不需要管。”
“不管什么时候,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要紧的是考上国子监,其余的都不重要。”
“你要是听话,父亲与你保证,明年你就可以喊晚娘母亲了。”
沈玉低落的情绪,在听到沈致远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他一下子抬头看向沈致远:"父亲,是真的吗?"
沈致远看着沈玉点头:“真的。”
沈玉一笑,又重重的点头:“我听父亲的。”
沈致远看着自己已经这么大的儿子,笑了笑,摸了摸沈玉的脸。
从沈玉那里出来后,晚娘在去观鹤居的路口处等着他。
等一见到沈致远过来,晚娘就过来自然而然的过来走到沈致远的身边。
等走到了观鹤居,晚娘就挽上了沈致远的手。
观鹤居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进了书房,晚娘就担心的问沈致远:“她忽然搬到了荷花楼去住,现在又不吃药了,厨房的丫头也换了,我们怎么下药?”
沈致远牵着晚娘坐在一张软榻上,自然而然的拉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淡笑道:“你担心什么,我心里有数。”
晚娘侧头看向沈致远:“沈郎打算怎么做?”
“之前在屏风上涂的药也不管用了。”
沈致远笑了笑:“她总得喝茶,总得用香不是?”
“每日只要一点点,她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了了。”
“要是她再一怀身孕,那她的身子就会越来越糟。”
“但是宋绾不管她的身子多遭,她都会要留下孩子的,说不定她最后生产的时候,还主动说保小的。”
说着沈致远捏着晚娘的下巴往她唇畔上亲了一口,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晚娘,宋绾死是早晚的事情。”
“即便现在我一点药也不给她用了,在她体内积了五年的药性,也会让她不长寿的。”
“最多让她再活十来年。”
“你担心什么?”
晚娘的眼神放松下去,靠在沈致远的怀里,手指在他的领子上划圈,有些委屈道:“我还不是想要更早和沈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再说我每每一看到玉哥儿在她那里过得不如意,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沈致远抱着晚娘低低哄道:“没事的,一切有我。”
“最近不能打草惊蛇,我让那人也先不要动作。”
“宋绾这样的身子怀身孕,只会折寿,即便不用药,她也不会活太久。”
“再说了,我已经打算让她难产死了,你担心什么?”
晚娘听了沈致远的话,眼里这才带起笑意。
她撒娇似的亲了亲沈致远的脖子:“人家还不是想早点和你在一起。”
又问:“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沈郎会不会就不管玉哥儿了?”
沈致远笑:“只有沈玉才是我认定的孩子,她生的那个,不过是我用来拿捏宋家的筹码罢了。”
“我不会在意那个孩子的。”
“但得让那个孩子活着。”
说完沈致远掐了掐晚娘的细腰,声音低沉,有一些宠溺的警告:“别打那个孩子的主意,宋绾要是死了,宋家人对那个孩子定然很在意,要是那个孩子出事,宋家人定然会为难我。”
晚娘一愣。
她心底深处是一点都不想让宋绾怀上沈致远的孩子的。
即便怀上生下来,她心里还打算让那个孩子在府里当个下人。
宋绾将她当做奴婢,那她就将宋绾的孩子当成个下人。
让他睡下人的屋子,吃下人的饭,比狗都不如。
现在又听了沈致远的话,她抬头娇柔道:“我怎么能让那个孩子死,但是我也不想让那个孩子过得好。”
“随便找个下人养着他就是。”
沈致远低头看了一眼晚娘,有些不赞同的皱眉:“你以为孩子生下来,宋家人不来看?”
晚娘笑:“他们来看,就抱过来换身衣裳就是了。”
沈致远挑眉:“小时候这样可以,他长大了呢。”
晚娘眼里笑得欢畅:“那就将他毒哑,再弄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沈郎不是说了么?活着就行了。”
“那个贱人的孩子,我真的不想看见他。”
沈致远叹息着看着晚娘:“等孩子生下来,都依你就是。”
“但是别做得太明显了,要知道宋家人可不是蠢的,没那么容易被轻易瞒过去。”
晚娘笑道:“沈郎放心,我定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让那孩子一出生就吃哑药,自然就没有人发觉不对了。”
沈致远指尖勾着晚娘的发丝,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