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阶上春 > 第四十五章请太医

第四十五章请太医

    陈太医听着就觉得脏耳朵。

    他侧头朝着身边的护卫问:“那门口的疯妇是谁?”

    护卫往不远处的院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那是我家少夫人的婆婆。”

    陈太医早听说过沈致远出身乡下,连寒门都算不上。

    如今又听那些污言秽语,不禁想,这样的妇人,是怎么教导出沈致远那样雅人深致的状元郎的。

    虽然知道不好多问家事,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这是怎么了?”

    护卫便弯腰在陈太医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陈太医脸上惊诧之后便是厌恶。

    紧接着叹息一声,脚步不停的匆匆往院门口去。

    侍卫过去分开条路请陈太医进去,偏偏赵氏蛮横,堵在门口撒泼不许,她身边的婆子也跟着她堵着。

    只听赵氏尖利道:“什么太医,她宋绾为了不见我,竟做出这戏来。”

    “我进不去,谁也别想进!”

    说着她还冷冷看着陈太医:“太医,什么太医?!”

    “你们倒是演了好大一出戏。”

    陈太医看见这幕,又看赵氏脸上那狰狞的神情,比乡下悍妇还吓人几分。

    他想着护卫这么匆匆请他来,里头宋绾定然情况不好,也是出身有教养的人,对着赵氏一躬身就道:“在下今日轮休,穿着便服,但的确是来为沈夫人看诊的,劳您让让。”

    “听说沈夫人晕厥,耽误不得。”

    赵氏冷笑,看着陈太医一身青衣,儒雅年轻就大骂道:“你又是哪里来野男人?”

    “我是她婆婆都进不去,你一个外男进去就妥?”

    “我这还没死呢,她就敢当着我的面找男人了?”

    里头的宋绾冷冷听着赵氏的话,唇边冷笑。

    陈太医被赵氏这些粗俗的话吓得呆了呆。

    没想到沈致远的母亲竟然这样凶悍不讲理,简直就是母夜叉。

    那身上哪里有半点仪态在,就如一个在村口吵架的恶妇。

    可不就是乡底下来的么。

    都说沈夫人在院子里脾气不好,现在他看着倒不这么回事。

    脾气不好,能被欺负成这样?

    谭嬷嬷看着陈太医的脸色,便做慌张要哭的神情:“大夫人,我家少夫人清清白白,当真是病了。"

    “您这样说,不是污我家少夫人名声?”

    “陈太医这么急过来,您就先让让路吧!”

    赵氏冷笑。

    她可不信她一来找宋绾,宋绾就晕了。

    刚才她来的时候,这婆子还说宋绾是睡了,现在又说晕,明显是故意堵着她。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分尊贵妇人的体态也没有,就大声道:“什么太医,什么晕倒。”

    “今天我不进去,谁也别想进!”

    陈太医简直都看不下去这一幕。

    府里头有个这样的老婆子在,还能有安宁的日子?

    况且他看赵氏身上这一身,缝着金线的妆花缎,奢侈至极,又想到刚才护卫在他耳边说的话,只觉得作孽。

    他看向云嬷嬷:“这怎么办?”

    云嬷嬷只得道:"少夫人的病要紧,一起进去吧。"

    她让护卫让开,又去扶着赵氏从地上起来,像是极害怕赵氏。

    赵氏却偏撒起了泼,死活不起。

    这么僵持了好一阵,还是侍卫拉着陈太医,偷偷绕到后院爬进去的。

    他累的气喘吁吁,又一路跟着丫头匆匆往主屋走。

    到了地方,守在屋内的探春一看到陈太医就哭道:“您快来瞧瞧吧,我家少夫人从上午一直昏到了现在,还没醒来。”

    陈太医赶紧往床榻边去。

    床榻的帘子是被放下来的,探春将宋绾的手拿出来给陈太医诊脉。

    陈太医认真诊脉了良久,皱眉道:“脉象缓涩,阳气不足,精伤血少。”

    “明显的元阳不足的脉象,再不加以调理,恐怕寿元不永啊。”

    探春一听这话,吓得一瞬间哭起来。

    姑娘不是没有晕倒么,为什么这脉象看起来这么吓人?

    她哭着问:“那……那怎么办?”

    陈太医叹息道:“少夫人这样年轻,本不该有这样的脉象的,实在奇怪。”

    “我先开一副补气的药方,切记不可大伤大怒,亦不可太伤神思,慢慢调理吧。”

    陈太医说的话,帘子内的宋绾全听到了。

    那句寿元不永,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她身上中的毒,看来会一直伤及她的元寿。

    或许等到毒素在她体内积累到一定的药量时,她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也根本没人能诊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只是以为她身子孱弱,弱病久积才死。

    无人注意到不对。

    她忽觉一阵心伤。

    外头的探春更止不住哭,又问陈太医:“我家夫人最近身子一直不好,会不会中了什么药?”

    陈太医皱眉:"这我诊不出来。"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喧哗声。

    紧接着,赵氏一下子冲到屋内,看到陈太医就跳起骂道:“好哇,总算被我抓住了。”

    “我还在这里就敢私会男人,我今日便将这骚妇绑了浸猪笼!”

    陈太医被赵氏的话说气得胸闷,偏偏骂不出那些话来,指着赵氏一连你了好几次,瞪圆了眼,脸庞张的通红,也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来是京城里太医世家,结交的都是显贵,且家教严苛,第一回见这种泼妇,也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

    谭嬷嬷在旁看着。

    有意让赵氏再闹闹。

    先让外头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姑娘后面办的事也没那么难了。

    刚才她听了姑娘的想法,也觉得恶人就该这样对待。

    她哭着走到赵氏面前拦着道:“我家少夫人不过是换了嫁妆库里的钥匙,您何必这么为难我家少夫人?”

    “少夫人是真病了,求您让我家少夫人清静清静养病吧。”

    赵氏一把推开了谭嬷嬷骂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嫁妆本就该我用,她凭什么敢换钥匙?”

    陈太医瞪着这幕,听着赵氏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几乎消化不过来。

    在他们自小的教育里,便是男方不能动女方的嫁妆。

    要是动了,不说亲戚瞧不上,便是外头的人知道了,那也对你指指点点的。

    更严重的,官职都别想干了。

    赵氏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说这样的话。

    当真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