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提乌环看向后方火烟冉升的地方,猛然问道下属。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但下属哪里知道,只见后方后方火焰愈发地凶猛,如同一头巨兽蚕食着天空。

    此时才升起的太阳也难以掩盖其光芒。

    而火焰方向,还持续地传来震天响的厮杀声。

    一名士卒骑着快马来报。

    此时他已浑身是血,盔甲竟也已破碎。

    “报王……后方……有大批敌人袭击了粮草。”

    挛提乌环听后愤怒至极。

    “是什么人!”

    “不知道。”

    “有多少人?”

    “不知道。”

    挛提乌环听后猛地单手握拳,狠狠敲击了一下扶手。

    随即呀地一声,猛然站起,单手拎着报信匈奴士兵的头颅。

    如同拎起一只瘦弱的狗崽子一般。

    随后有猛地用力。

    那报信士卒十分痛苦地挣扎着,但即使用上双手的力量,也无法无法挣脱。

    随即着乌环的力道逐渐强了起来,那士卒已是被捏碎了头颅。

    挛提乌环见其没了气息,随便一扔,将士卒的尸体扔到了人群之中。

    其他士卒见惯了挛提地残暴,早已是冷若冰霜。

    一具同伴的尸体,还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心情。

    而他们正是挛提的亲卫。

    “王。”

    一名副将驾马缓缓靠近,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将尸体拖走。

    “你分兵一万,若拿不下这群汉狗的人头,那就自己提头来见本王。”

    说罢,副将便驾马朝着后方火焰燃起之地而去。

    同时叫喊着。

    “后营三队,随本将守护粮草,天菩萨会保佑我等。”

    说罢数队匈奴兵马,随即分出大军,朝着孙奎火烧粮草的方向而去。

    而挛提乌环已是气急败坏,号令大军全力拿下北新城。

    那金狼战车朝着薄弱破败的北新城碾去,似若漠北的恶狼,没进一步,便令冰层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匈奴大军黑压压的一片,似要活吞了北新城。

    带起的冰渣混着暗红色尸水溅上城墙,在青砖上冻成血珊瑚般的纹路。

    左贤王摘下黄金鬼面,左颊刀疤在晨光中如蜈蚣扭动,假眼珠在凹陷的眼眶里咔哒转动,折射出阴毒的光。

    “朱权!”

    他扬起丈八马槊,槊尖挂着串风干的婴儿手掌。

    “你跪献此城,本王赏你全尸!”

    话音未落,三支毒箭从城外破空而至。

    朱权的蟒袍掠过箭垛,鹿皮靴碾碎最后一支箭杆,露出箭身内层阴刻的”石敬监造”字样。

    “挛鞮老狗!你这被单于阉割的看门犬,吠得再响也改不了吃屎的命!”

    匈奴军阵中爆出怒吼。

    三千重骑同时挽弓,箭簇绑着的硫磺火球在晨雾中划出猩红轨迹。

    北新城的工事只能抵挡匈奴的箭雨一轮。

    而以残破的北新城来对抗十万匈奴的进攻,显然已不太明智。

    但朱权早已有了对策,他遥遥望着匈奴后方的战场。

    那粮草的烟火此时燃烧得比狼烟更为明显。

    而朱权也似若这直升的黑烟。

    不由得来了句”大漠孤烟直。”

    “当初要是好好读书,也不会沦落到送外卖的地步,说不定还能好好活着。”

    突然朱权又冷冷一笑,此时他彷佛已经释然曾经的平庸。

    而此时他是大乾的大皇子,是百姓的皇子。

    就算他的父皇如何待他,但这大乾的百姓并未对不起他。

    “那么……今日我不为自己而战……不为朝廷而战……不为过去而战……不为将来而战。”

    “今日,我要做一回高尚的人!”

    朱权突然扯开胸前铠甲,溃烂的箭创中甩出三只肥硕蛆虫。

    “所有将士!”

    “所有父老!”

    “今日,这场实力悬殊之战,我们必须要打!”

    “或许我们都将死在这座孤立的破城!”

    “我们没有任何支援!”

    “但城外,埋地是你们亲人的尸骨!”

    “你们脚下,是汉家的土地!”

    “北新城外,是数不胜数的和你们一样的人!”

    “告诉我,你们愿意让他们和你们一样吗?”

    面对朱权气势如虹的讲话,全程四五千人已是气势如虹,似若那粮草燃气的烟火一般,直冲云霄。

    那是一股气吞山河,视死如归的气势。

    今日他们便要以这股气势,吞噬城外的恶狼。

    “不愿意!!!”

    “誓与殿下同生共死!!!”

    “诛灭匈奴!!!”

    朱权见此,也释然欣慰。

    此情此景,正如前世日寇侵略中华一样。

    那数不清的抗战先烈们,也是面对这极其不对等的战斗,但他们也是誓死不退。

    看来,对待外族侵略,我大汉民族还是一如既往的同仇敌忾呢。

    想罢,朱权挥动手臂,那大氅被朱权的动作掀起,飘飞在朱权身后,东方的太阳已红透天际。

    朱权气势如虹地大喊。

    “北新城的父老同胞!让匈奴崽子见识汉家的迎客礼!”

    “好!”

    众人齐声回应着朱权。

    瘸腿铁匠王栓子抡起祖传铁锤,砸断城头绞盘铁链。

    堆积三个月的尸山轰然坍塌,腐尸在坠落过程中擦燃磷粉,化作数百火球砸向匈奴云梯。

    一具半腐的女尸恰好落在挛鞮乌环战车前,焦黑的右手仍紧攥着蓝底白花襁褓碎片。

    “架人梯!”左贤王金槊劈碎惊马头颅,”用汉奴填河!”

    匈奴兵立刻从囚车拖出百名流民,刀刃抵住咽喉逼向护城河。

    七十岁赵铁匠突然撞开人群,独眼盯着冰层下隐约可见的孙女尸体。

    “殿下!让老汉先走!”

    他纵身跃下城墙,枯瘦身躯精准砸中冰面暗桩。

    “喀嚓——”

    冰层应声炸裂,赵铁匠的尸身被暗桩刺穿,血水喷涌处竟露出埋藏的硫磺管道!

    朱权振臂挥旗,三百流民齐掷火把。青蓝色火焰顺着尸油窜遍护城河,将填河的匈奴兵烧成焦炭。挛鞮乌环战车的鎏金纹饰开始融化,金汁滴在冰面凝成”阉种”二字。

    而另一边。

    匈奴后阵突然升起七道扭曲的绿烟——不是狼烟,而是粮草燃烧的毒焰!

    孙奎的七千黑山军从狼山杀出,马蹄裹着浸透硫磺的裹尸布,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烙下燃烧的脚印。

    “儿郎们!收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