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羞辱在苏明渊可能要被送走面前都显得可以接受了。
她低着头,屈辱的从牙缝里面蹦出来了道歉,
“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不该让你被人误会,是我不会说话了。
还请妹妹能够原谅我,往后我必然自省己身,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前世今生,苏清河也算是得到了苏明渊的一句道歉,虽然这道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对于苏明渊这种人来说,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错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苏清河垂下眼眸,
“既然姐姐知道错了,那往后可不要再犯。
否则若是下一次再看见这样的灵堂,我可不保证我能够做出什么来。”
苏清河的眼神意味深长,苏明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面又想起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上一世都能够占地为王称霸一方的土匪,如今都能够被苏清河给杀了,自己若是再不小心一些,下一个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见苏明鸢的头埋的越发的低,苏清河这才满意的挪开了目光看向顾老夫人,
“多谢顾奶奶今日来帮我澄清,若不是有顾奶奶,今日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聪明,就算我不来你也会想到办法。”
顾老夫人含笑,看向苏振,脸色又冷了下来,
“我一个老婆子不应该插手你们侯府的家事,可这一次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昨日是我在路上见到了清河,心里头喜欢她,就邀她去了定国公府,更是特意写了书信说明,就怕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这紧赶慢赶的,却是连灵堂都搭起来了。
你们从前没能好好护着她就已经是亏欠,如今上天给了你们一家子团聚的机会,就好好过日子,怎能还做出这些事情?”
顾老夫人是长辈,苏振垂着眸子恭敬地听着聆训,
“老夫人说的是,是晚辈这些日子公务太忙,没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往后必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请老夫人放心。”
顾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又看向了旁边还在看戏的众人,
“今日大家听见消息就来说明诸位心地都是善良的,可这份善良切莫用错了地方。
平日里头没事儿就多管管家看看书,少去扯一些不该扯的话。
就像是清河说的一样,咱们女子本就艰难,还一群女子去针对另一个女子,将对方所有的痛苦当做玩笑,这又何尝不是在逼对方去死的手段?
老身今日也托个大,说的话也不算好听,可诸位都是受过这些流言蜚语裹挟的人,清河如今才十四岁,难道要让她把你们吃过的苦再吃上一遍才算是完整?”
顾老夫人的话让整个灵堂都鸦雀无声,苏清河都不由得敬佩起顾老夫人。
她从前就觉得女子对女子的恶意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可遇到事情了,又是女子帮助女子最多。
以前想不明白,现在听了顾老夫人的话,隐约开了些窍。
不过是一群人痛苦,便就看着另一人痛苦,似乎对方承载了她们的痛苦,她们就解脱了一般。
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原来也不止发生在村子里。
闹剧结束,苏振特意让人去库房挑选了礼物,给今日前来吊唁的诸位一一送去府上,亲自将顾老夫人送上了马车。
顾澄意还想躲,顾老夫人冷哼,
“还在那躲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上来,要老身亲自去抓你吗?”
顾澄意僵硬着身子一步步的往顾老夫人马车上挪去。
走到马车前还未上去,顾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今日一言一行何曾有君子风范。
更是为了个人恩怨,差点将清河逼上了死路。
方才人多我也给你留个面子,这会儿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你总不能够再继续逃避吧?”
整个定国公府,顾澄意最怕的还是自己的这个祖母,心中虽然万般不情愿,可还是走到了苏清河的面前低着头认了错,
“今日是我做的不对,还望苏二小姐见谅。”
苏清河原本没有打算让顾澄意给自己认错,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脾气突然变好了,而是因为顾老夫人来了。
她就算是再想找顾澄意的麻烦,也得顾及顾老夫人的脸面。
更何况自己嫁去定国公府的话,还怕收拾不了他?
是以,顾老夫人让顾澄意道歉这一招的确出乎了苏清河的意料。
苏清河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道歉。
苏振客气的同顾老夫人道:
“顾二公子还是一个孩子,又是一个男孩,老夫人也不必如此苛刻。”
“我顾家的人不分男女,没有教养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顾老夫人声音中依旧透着一股冷,
“他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自己的结果,没人会帮着他。”
那头两人说话,这头的顾澄意趁着无人在意,飞快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苏清河一眼,低声道:
“我早就说过做人留一线,苏清河,你这样对我和鸢儿,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苏清河一愣,这小王八蛋还有两副面孔呢?
不过,她也会变脸。
在顾澄意还没来得及走掉时,苏清河直接上前一步狠狠的掐在了他的腰间软肉上,压低了声音,
“疼不疼?
看在顾奶奶的面子上才没有找你的麻烦,真以为我是给你脸了?”
顾澄意的一张脸都变了形,又不敢发出声音来。
等到苏清河松了手,顾澄意立刻拉开了距离,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爬上了马车。
苏振送走顾老夫人,转头看向苏清河,眼神之中满是探究,
“今日之事……”
苏清河在等着他的质问,苏振犹豫半晌,终究没有说出口,淡淡道:
“一家人,有些事情总要学会忍让。”
“侯爷和我相处的少,不知道我是吃了亏一定要报复回来的性格也无事,但今日之后侯爷就应该知道了。
如果忍让能够让我得到更多我想要的东西,不必你说,我自会做。
但是想用吃亏是福这句话来哄我,侯爷怕是失算了,毕竟吃亏是福的福气我已经享受了十四年,往后不该再如此了。”
苏清河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因为刚刚用力而渗出血的纱布,微笑看向苏振,
“更何况,我是侯爷的女儿,像侯爷一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