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惊梦听见动静,轻手轻脚的出去,片刻后急匆匆的进来,带着些许焦急的唤着苏清河,
“小姐,您快起来吧,大小姐出事了!”
苏清河坐起身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惊梦颤颤巍巍道:
“大小姐从咱们这儿回去以后就突然晕倒了。
鸣柳请了大夫,侯爷和夫人也被惊动醒了。
大夫说大小姐是被人给掐了脖子窒息导致的,腿上也有伤。
鸣柳一口咬定是您……
您快起来吧,夫人生了气,已经往这儿来了!”
苏清河没有说话,只是下了床准备去换衣服。
可惊梦刚抬脚去拿衣裳,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推开,应当是撞到了若梦,若梦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蒋玉池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若梦半点,脚步生风的冲到了苏清河的床边,扬起手就要对苏清河动手。
不愧是养过苏涟漪一段时间的人,两人动手打人都是一样的毫无前奏。
苏清河往前一大步,一把攥住了蒋玉池的手腕沉下脸来,
“夫人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蒋玉池都要气疯了,
“鸢儿从你这儿回去后就出事了,是不是你干的!”
“夫人怎么不问问苏明鸢来做了什么?”
“这是鸢儿的家,她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更何况从你回来到现在,鸢儿也没少给你准备礼物!
她待你这样好,你还敢对她下手?!”
一想到苏明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蒋玉池心口一阵一阵的痛,脸都有些狰狞变形了,
“贱人,你怎么敢对鸢儿动手的!”
说完,她另一只手也毫不犹豫的往着苏清河扇过来。
苏清河轻易就将她的手给抓住,冷笑道:
“夫人既然这么笃信是我动的手,怎么不直接报官好了?”
“你!”
“夫人是怕丢人还是因为这些都是你的猜想?”
苏清河八点不慌张,眉头微微挑起,
“我倒是不介意跟苏明鸢对峙。”
刚刚的交涉已经让苏明鸢忌惮自己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将火往她身上烧。
否则苏清河也没有这么自信,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和线索。
见苏清河如此,蒋玉池也有些动摇起来,
“鸢儿受伤,真的跟你没关系?”
“夫人是真的担心苏明鸢手上,还是觉得我如今已经过了认亲宴,对我已经没有愧疚,可以随意欺辱了?”
苏清河一句反问让蒋玉池的脸色顿时僵硬住。
见此,苏清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缓缓地松开了捏着蒋玉池的手,道:
“夜色已浓,明日一早我就走。”
“你走做什么?”
蒋玉池顿时慌了,
“今日认亲宴才过,你要是现在走了,那岂不是叫人戳侯府的脊梁骨?
往后要是有风言风语,你让鸢儿怎么做人?!”
“我留在这儿只会得到猜忌和不问缘由的巴掌,何必在这儿碍眼?”
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蒋玉池他们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走的。
今晚这么一遭,除了蒋玉池是真的担心苏明鸢以外,也是因为认亲宴后觉得苏清河不会走了才这般放肆。
苏清河偏不如她的意,果不其然蒋玉池就慌了。
见苏清河没有半点退让,蒋玉池咬了咬牙,陡然软了声音,主动伸手想要去拉她,
“我也是一时心急。
清河,你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疼你?
你也体谅体谅母亲,鸢儿跟母亲这么多年的感情,哪儿是说断就断的?”
苏清河抿唇不语,蒋玉池深吸一口气,声音更是柔和的哄着她,此刻看着倒像是一个慈母了。
见差不多了,苏清河见好就收,
“夫人说往后绝不会再胡乱猜忌我,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蒋玉池回答的毫不犹豫,苏清河伸出手来,
“今天晚上夫人闯入我的房中,伤了我的丫鬟,还要对我动手。
这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夫人不打算给我一些补偿吗?”
“你那个丫鬟看伤的印子都从中馈出,母亲再给她包个红封。”
蒋玉池脸都有些僵了,却也不得不为了苏明鸢一再放低姿态。
苏清河道:
“夫人手上有一间古董铺子,我想要。”
蒋玉池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手上一个半死不活的铺子。
虽然有些疑惑,但给出去也不心疼,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母亲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要我稍晚一些就叫人将契书送来。”
至此才算是让苏清河的脸色缓和下来。
等蒋玉池出去房间到了院子里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对啊!
她是过来兴师问罪刚刚苏清河跟明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变成自己哄着苏清河,还给出去东西了?
刘妈妈见蒋玉池的脸色大变,哄着安抚了下来,
“夫人还不是为了能够让着亲事能顺利定上再说?
等二小姐定上了婚事木已成舟,大小姐受的委屈也能够发泄出来了。”
蒋玉池心中的气这才散了一些。
转头看了一眼苏清河的院子,她冷笑一声道:
“我等着看她跪地求饶!”
这一夜苏清河睡的着实安稳,另一边的苏明鸢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一则是昨儿落水受凉,晚上又受了惊吓,一来一去的大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她的芙蓉苑一整夜都灯火通明。
苏清河醒了那边都还有大夫和医女守着呢。
用过饭,苏清河问起来若梦的情况,惊梦眼中担忧,
“撞到了头,大夫说有眩症,得休息休息,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苏清河点点头,顺手将发上的一根金簪拔了下来给她,
“你跟她关系近,多照顾着她。
这两日也不需得她上值,若是累了……”
她目光落在了周妈妈的身上似笑非笑,
“那就找周妈妈帮衬着。
周妈妈最近清闲,好几次我一转头周妈妈就没了踪迹,像是大内高手似的。”
周妈妈一直尽量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冷不丁被点名,冷汗瞬间起了一身,讪讪笑道:
“……小姐实在是说笑了,奴婢一直都在小姐身边,小姐没注意到。”
“是吗?”
苏清河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我以为,你是去通风报信,说我坏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