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那便看看谁是妖物！
姜妩一袭白衣，凛然站立在高台之上。群众跪拜如潮，虔诚之态不言而喻。
“近日皇城明令整顿盐政，此乃神意所向。”姜妩声音清冷，传遍整个石室，“尔等切记，大秦气数未尽，勿要擅行妄为。”
众人应声而拜，庄严肃穆。白袍主教站在一侧，脸上虽然恭敬，眼中却藏着几分不虞。
女子在教中威望日盛，几乎要超过他这个执掌多年的主教。
“主教近日可好？”姜妩转向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凉薄。
“托神女洪福。”主教面上笑容不减，“神女圣谕，贫道谨记于心。”
散会之后，知礼缓步至姜妩身侧，低声道：“娘
娘，那日盐案大白，白莲教失了一大财源，主教恐怕早已恨之入骨。”
“咱们在此终究是孤立无援，还是早些回宫为妙。”
姜妩摇头：“再等等，既然摄政王与白莲教有所勾连，就必定会有下一步行动。这主教心胸狭窄，时日一长必然露出马脚。”
二人正低声密语，忽听石室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信徒惊慌失措，闯入石室，匆匆跪拜：“主教！王——大人亲临，正在外殿等候！”
主教面色骤变，连忙整理衣袍：“快快有请！”
他转身凝视姜妩，眼中戒备之色毫不掩饰，“神女可否暂避一二？此人地位尊崇，不可轻见。”
姜妩眉头微挑，却也不强求：“主教自便。”
待姜妩退去，摄政王姬玄一袭墨青长袍，缓步入内。
“王爷驾临，有失远迎。”主教连忙行礼。
姬玄神色阴沉，目光冷冽：“私盐一案，本王可是损失惨重。”
主教面露愧色：“王爷恕罪。”
“本王倒不是为此前来。”姬玄负手而立，“听闻教中近来多了位神女，甚是神通广大？”
主教身形一僵，讪笑道：“不过是教中一名女弟子，颇有些微末道行，王爷何必挂怀？”
姬玄冷笑，“能让你这老狐狸俯首帖耳，岂是庸才？”
他指尖轻叩桌面：“带本王去看看这位神女。”
主教额头冒出细密冷汗：“王爷，这……”
“怎么？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姬玄声音忽然冷厉，“还是，你不承认被人蒙骗了？”
主教目光闪烁，喉结滚动：“王爷明鉴，这……”
话音未落，姬玄已经大步流星走向内室，主教慌忙跟上。
内室案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女子一袭白衣，容颜清冷，正是姜妩。
姬玄目光凝滞，“这……这是！”
姬玄还没发话，主教不打自招，冷汗如注：“王爷恕罪！贫道确实被骗了！此人来历蹊跷，一身妖法，连贫道也难辨真假啊！”
“王爷放心，贫道这就将她驱逐出教！”
“不，”姬玄眸中精光闪烁，“本王自有打算。你且按常礼对待她，不可走漏风声。”
待姬玄离去，主教额头冷汗涔涔。他独自踱步良久，眼中凶光渐盛。
莫非此人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夜半时分，白莲教祭坛上，主教跪伏于神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有神谕降下！”主教忽然高喊，“神谕曰：近日有妖女入教，假托神名，蛊惑信众！若不及时驱逐，必有大祸临头！”
众信徒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妖女？是谁？”
“难道是那位神女？”
主教面目狰狞：“就是她！”
石室外，知礼面露忧色：“娘娘，事情有变，不如咱们先行离开？”
姜妩摇头：“不，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摄政王既已识破，我若现在返宫，他必然会去宫中拆穿我。现下不如将计就计。”
知礼惊呼：“娘娘是要……”
姜妩唇角微勾，“既然主教说我是妖女，那我就让众人看清楚到底谁是妖物。”
姜妩缓步入殿，清冷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主教身上：“主教此言，可有凭证？”
“凭证？”主教冷笑，“神谕即是凭证！”
“呵，”姜妩不屑一笑，“既是神谕，为何只有主教一人所闻？”
信徒中有人附和：“是啊，神谕为何只告诉主教一人？”
“神谕玄妙，岂是尔等可以质疑？”主教面色铁青，指着姜妩厉声喝道，“这妖女惑人心智，尔等切勿中计！”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知礼忽然上前一步：“在下有一法，可辨真伪。”
“什么法子？”主教不屑道。
“占卜。”知礼神秘一笑，“天机占卜，神鬼难欺。”
他取出一只古朴铜盘，盘中盛满清水，又点燃三根檀香，插于盘旁：请神女与主教各取发丝三根，浮于水上，以验真身。
主教迟疑片刻，终究不敢推辞，取下三根头发放入铜盘。姜妩也不迟疑，随手撷取发丝，轻轻放于盘中。
知礼口中念念有词，在铜盘上空挥舞手臂，做出一派神秘之态。
忽然，铜盘中水纹荡漾，主教的发丝竟诡异扭曲，形成一条黑蛇模样！
“妖邪！是妖邪！”有信徒惊呼。
主教面色大变：“不可能！这是障眼法！尔等切莫被蒙骗！”
知礼眼疾手快，又取出一面古铜镜，对准主教面庞：“此乃照妖镜，邪不胜正！”
镜中主教面孔竟逐渐扭曲，黑气缭绕，形如厉鬼！
众信徒惊恐后退，面露惧色。
“主教被妖邪附身了！”
“快看他的眼睛，全黑了！”
“神女救命啊！”
主教慌乱中想要逃离，却被几名信徒拦住：“主教身染妖气，需要净化！”
姜妩面色冷峻，声音庄严：“此人身染妖气，需即刻隔离净化，免得污秽圣地！”
众信徒哪里还有怀疑，连忙将挣扎的主教拖下，关入静室。
知礼悄然来到姜妩身旁，低声道：“娘娘，那铜盘与铜镜都是特制的，里面藏了机关。主教头发接触水中药粉后自然扭曲，铜镜也事先涂了能随热度变幻的颜料。”
姜妩掩嘴轻笑：“这主教也算身居高位多年，竟不识这简单的把戏。”
知礼担忧道：“摄政王那边……”
“不必担心，”姜妩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既然已认出我是贵妃，必然会去宫中寻我。可他哪里知道，本宫早有准备？”
椒房殿内，摄政王姬玄面色沉凝，站在殿中已有半个时辰。
“王爷，娘娘马上就到。”
姬玄冷哼一声，他今日特意前来，就是要找个由头拆穿她的行踪不明。
“王爷久候了。”
一道清冷声音传来，姬玄猛然抬头，竟见姜妩一袭宫装，缓步入殿，不徐不疾。
姬玄眸中精光一闪，不敢置信：“小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