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浇在自己脸上。
宁安然手指微用力的抓住脸颊的肉，她知道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冲。
可她在面对夏夏那样令人恼火的发言，没办法做到还保持着自己尚存的理智。
她说不出重话，可也不想就此掀过。
……
站在卫生间的门前。
顾夏可以透过朦胧的玻璃看见宁安然的身影。
指节微弯，顾夏还没有触碰到浴室的门，却又萌生了退意。
自己刚才不管不顾说错话了。
如果再次推门进去，是不是还会在宁安然的面前说错话？那个时候她们会吵架吗？
还是单方面的冷战。
犹豫、彷徨在顾夏的心中兜兜转转，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杂糅成复杂的颜色。
“宁安然，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的。”
高高在上的顾二小姐低下了她的头，视线盯着自己米白色的拖鞋，顾夏最终放弃了敲门的打算。
不管是人还是宠物。
都有生气的时候。
顾夏不知道如何正确处理，索性就先服软。
长发从肩头垂落，顾夏以前就讨厌这种被酸涩的心情的掌控胸腔的感受。
现在的她没那么反感，可是心情却变得更加难过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烦恼？
她又为什么要因为宁安然生气而变得不像自己，大不了…大不了她再也不理会宁安然就是。
擦干的眼睫又被打湿，顾夏很想重新滚回被子里，回到烧还没退的时候。
那样…宁安然会不会更纵容她一些。
“吱呀”一声清响。
房门从里面推开。
宁安然脸颊上有着尚未擦干的水汽，衣服领口也被冷水打湿，她看上去似乎比低头认错的顾二小姐还要狼狈。
“进来洗漱。”
没有甩脸子，也没有质问。
宁安然总是一个人生闷气。
拖鞋踩在卫生间的白瓷砖上，宁安然预留出了足够的空位。
“水是温的，不要用冷水洗。”
“夏夏。”
手指掐着自己，宁安然已经极力克制自己。
——“情绪很容易影响工作。”
时至今日，宁安然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仅仅是工作，宁安然只觉得自己的24小时都会被顾夏影响。
“哦，你洗好了吗？”
“宁安然。”
“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熟悉的手落在自己的肩上，顾夏被温柔的推进了浴室，然后浴室门又重重的关上。
……
在顾夏的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留下来的衣服，宁安然换上慵懒的休闲服。
刚打算挽起袖子整理被褥，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宁小姐，大小姐跟我说了二小姐房间里的事情由我负责，您好好休息就是。”
李妈拿了新的被褥过来，就打算给顾夏换被套。
顾夏昨天的确出了一身的热汗，宁安然默默的跟在李妈身后帮忙打下手。
“宁小姐不用这么麻烦，这是我的工作，宁小姐先休息一会儿吧。”
李妈素来是个精明懂事的。
大小姐反复在电话里叮嘱，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宁小姐和二小姐之间的“猫腻”。
见她执意坚持自己不用帮忙，宁安然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需要我帮忙做早饭吗？”
又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卫生间，宁安然还是没办法和这个人生气太久。
顾夏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她大病初愈也吃不了什么，宁安然打算给她做些清淡的。
“早饭已经做好了，宁小姐陪二小姐吃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