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真的张过嘴,呲过獠牙。”
“还是你是无心之举?”
终于还是到这里了。
宁安然沉默半晌。
她组织着自己破碎的言语。
“顾二小姐,游戏我输了。”
当初的势在必得在此刻碎为齑粉,宁安然向来都是第一名,做什么都是赢家,可这是她第一次完完全全认输。
甚至,还要说出自己认输的话。
“还真是不意外的回答,宁安然,你想掌控我吗?那是不可能的。”
享受着游戏胜利的喜悦,顾夏看着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宁安然,就用小腿踹了踹她的膝盖。
疼痛传来,宁安然生理的反应让她一下子就皱起表情。
“遮遮掩掩。”
“你把浴袍带子拉那么下去干嘛?膝盖疼是吧?”
宁安然真是比她想的还要细皮嫩肉,还没干什么呢,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事的…就是昨天晚上跪的有些久,所以疼。”
很有耐心的回答。
宁安然下意识就用自己的手掌盖住了膝盖上的浴袍。
“此地无银三百两,手给我松开,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势,可更不想违抗她的命令,宁安然手指摩擦着浴袍,往外掀了一点。
膝盖上的青紫裸露了出来,和一旁白瓷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比自己想的要严重,顾夏弯腰趴在了药盒上,手指挑选着去淤血的药物。
“味道有些大,你忍着。”
拧开瓶盖,顾夏将那有些刺鼻的药水倒在了自己的掌心上,她的手掌一点一点揉搓着宁安然的膝盖,视线低垂,顾夏心无旁骛。
“夏夏,我自己来就好。”
这样近的距离,宁安然还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顾夏上药的手法真的算不上好,膝盖的淤青被挤压着,宁安然差点疼的抬脚。
“怎么,你这是嫌弃我喽?”
“宁安然,你可是我第一个上药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
她身上被染上那么厚重的药味,她都没说什么好吧!!!宁安然反倒嫌弃上了,是什么意思!
脸颊被捧住,浓厚的药味席卷着鼻腔,宁安然身体被抵在沙发上,压的枕头凹陷下去了一些。
“夏夏,我不是那个意思。”
“药味不好闻,我自己来弄就好。”
听见宁安然放软的声音,顾夏这才觉得自己略微有被安抚到,她刚打算起身,就听见自己的卧室再次被敲响。
这回,只可能是自己亲爱的姐姐站在门外催促自己快点起来!
顾夏平常天不怕地不怕,但在面对自己姐姐的时候,还是略微有些犯怂的。
她起身有些急,一不小心就压到了宁安然的膝盖伤口处。
“嘶……”
倒抽一口冷气,宁安然极力克制膝盖下意识扬起的举措,不然她真的很有可能将顾夏绊倒。
……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的顾临冬站在顾夏的房门外,她打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见到宁安然跪在地上的身影。
顾临冬心中顿时有了两个猜测,一,自己妹妹一时心软原谅了宁安然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将人给带回屋子里金屋藏娇。
二,那就是宁安然识趣自己回去。
不过按照夏夏平日里的德性,顾临冬大概知道第一个选项的几率高达100,而第二个选项根本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夏夏,还在睡吗?”
顾临冬很有耐心的问询,如果换做平日顾夏还在床上呼呼睡觉,顾临冬大概是不会管的。
但这次,顾临冬却做不到不去管自己妹妹的私生活。
“夏夏。”
听到自己姐姐的呼唤,顾夏也顾不得宁安然被自己踩痛,她慌慌张张找到拖鞋,溜到了门边。
“姐姐,早上好啊。”
依旧是笑的灿烂的模样,顾临冬却伸手拽住了顾夏衣衫不整的睡袍往回拉了回去。
“早什么早,夏夏,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还有,衣服穿好点走出来。”
顾临冬锐利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宁安然的身上,她看着宁安然那憔悴的表情,冷冷的警告。
“宁小姐还是回家去吧,要是身上有顽疾,找医生就好。”
“医药费我到时候会打在宁小姐的账上的。”
顾临冬这赤裸裸的逐客令没有昨天晚上那样锥心刺骨,宁安然整理自己的浴袍,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像一个“骑着鬼火的黄毛”。
“谢谢顾总的体贴,不过不用这么劳烦顾总,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自愿的,和顾二小姐没什么关系。”
“我会自己去医院的。”
眼见着自己姐姐又要和宁安然呛起来,顾夏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伸出手拦在了两人中间。
“好了,姐姐。”
“你先去上班,送宁安然去医院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亲妹妹,顾临冬伸出指尖狠狠的弹了一下顾夏的额头,清脆的响声传来,顾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姐姐……很痛唉!”
她语气中可怜巴巴的,让顾临冬又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
“知道痛就好,我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早就把我这个姐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你开车?我还是另外叫个司机来吧。”
尽管看宁安然哪里都不爽,但有一点顾临冬不得不承认——自己妹妹的性格要比宁安然“坏”的多。
能够承受她妹妹全力折腾的人,除了她,大概也就只有宁安然了。
一想到顾夏高中的时候,老师无数次找自己开家长会,顾临冬就有懊恼,早知道自己当初多推几场会议,多去几次家长会。
说不定夏夏现在最爱的人还是她。
而不是这个“弱不禁风”的宁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