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特殊待遇,显然只有宁安然才拥有,其他人完全不被顾夏放在心上。

    “不用,既然这是大小姐给二小姐的心意,我要是吃了,那左右就对不起——”

    咽喉中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顾夏用过的银色勺子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雪糕,非常“霸道的”直接塞进了宁安然的口腔中。

    “我让你吃你就吃。”

    “不准忤逆我的意思,宁安然。”

    “这么对我说话的,你可是第一个,我姐姐都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另一只手放下手机,顾夏盯着自己的手指开始一一数清宁安然对自己犯下的罪责。

    “礼貌、客气、疏离,你看似对我恭敬,实际上宁安然你心里完全不这么想,对吧?”

    她那双像猫的眼睛,能够洞穿自己的所作所为。

    清新带着缕缕甜味的雪糕在口腔中化开,宁安然下意识的吞咽,耳中自己心跳声加大。

    “可是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招惹你,我就越想把玩你。”

    “宁安然,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着我,让我不要离开你。”

    “我说到做到。”

    少女的发带垂落肩头,那涂着口红的唇瓣,似乎笃定自己最后会赢。

    ——顾夏,真的做到了吗?

    她做到了。

    宁安然搂着她的身躯。

    品尝着她的唇瓣,又像含着当初那甜蜜的雪糕一样。

    在顾夏躺在医院的时候,宁安然被廖素梅叫着跪下,膝盖跪地鲜血淋漓的时候。

    宁安然在恨顾夏恨到极点的时候的时候,在抬头看着眼前的神龛时,双手撑在地上,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下。

    最终,对着眼前的神明,虔诚许愿。

    “上苍啊,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回来。”

    “她该活下去的。”

    “我才是见不得阳光的老鼠。”

    想她长眠再不会对自己说出分别、抛弃的话,又想她活,一生安康,无病无灾。

    她到底要怎么偿还这个人的好,要怎么忘却这个人对自己的狠,要怎么戒掉自己对这个人的爱。

    要怎么,才能将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剥离。

    手指弯曲,抠着地板。

    就像当年捏着柔软的水管一样。

    宁安然被折腾的雀跃欢愉又死去活来。

    “宁安然……可以了…别亲了……”

    “我有点不行了……”

    喘着气。

    顾夏干脆让自己整个人躺在宁安然的身上,在黑夜里,她依旧笑眼弯弯。

    “好…要去洗吗?”

    整个上半身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宁安然意识回笼,从那个闷热的夏天抽离回来。

    神佛,真的听见了她的许愿。

    “嗯,等会儿吧。”

    “宁安然,我跟你说个事。”

    黏糊糊的撒娇,听得宁安然小腿屈起,贴着顾夏的身躯,不让她摔落下来。

    在外人面前,顾夏是不会这样的。

    这种放得软糯的声调,宁安然从前只听过顾夏缠着顾临冬哼唧。

    “什么事?”

    将顾夏脱落下来的吊带重新理了回去,宁安然这时候根本就不想松开继续搂着顾夏的动作。

    “就是,明天有几个同学约我去马场,你介不介意啊?”

    马场这件事对于受害者本人其实来说影响并不大,顾夏的确是没感到什么疼痛,一睁眼额头上的疼痛就已经少了大半。

    几乎是快愈合的状态。

    但她知道宁安然很介意这件事,之前马场主有意无意邀请过很多次宁安然前去观看马术比赛,宁安然都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拒绝。

    为什么宁安然会抗拒一切有关于马场的事情,这件事在清水市也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