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宁安然不会有这样大胆的举措,她会顶着一整夜的寒风,手臂搭着自己的外套,没有自己的命令,是绝对不会上前给自己披上外套的。
刚收养过来的野犬,没有家犬这样温顺,也没有家犬这样黏乎主人。
会主动对主人摇尾巴。
“夏夏,你比我怕冷。”
宁安然说的真挚。
一开始被夜风刮过的顾夏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宁安然一说她就冷的打了个喷嚏。
她这喷嚏打出来,原本都打算上车的余莺莺就打算跑过来关心顾夏是不是感冒了。
可还没从车门前离开,高霏就一下子拽住她的衣领脖子,小声说道:“先别过去。”
“不行啊,霏霏。”
“夏夏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来回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免疫力下降那是正常的。”
“我得上前看看夏夏是不是真的感冒发烧了——”
手腕也被拽紧,余莺莺剩下的话语被高霏这举措打断,她浑身一僵,不太明白高霏究竟要做什么。
“莺莺,你抬头看。”
顺着高霏的视线,余莺莺就见宁安然担忧的将顾夏整个人都抱紧了。
她眉宇间是深邃的担忧,这骗不了任何人。
“夏夏,别脱下来。”
“感冒发烧很难受的。”
宁安然语气颤抖,手掌抵着顾夏的后脑勺,就将人往自己的怀中靠去。
额头抵在宁安然的脖颈间。
她身上的香味,一个劲的往自己鼻腔里钻,顾夏总觉得这香水和宁安然平常喷的那种淡然冷香有些不同。
比起冷冽的雪松味,宁安然此刻身上的味道就像是熊熊燃烧的干柴烈火。
让人很想亲她一口。
顾夏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这香水里面该不会真的掺了什么吧?
“知道了,回车上吧。”
“那里有暖气。”
“宁安然,你还真是……关心则乱。”
手轻轻的拍打着宁安然的背部,顾夏抚摸着宁安然,就像是在安抚。
……
说去见宁安然的心理医生,顾夏下车的时候,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等到宁安然过来帮顾夏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宁安然才发现顾夏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她原本一直以为顾夏是因为今天晚上在外面太困,睡着了。
可是现在手背放上去,宁安然才惊觉顾夏有些低烧。
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宁安然在自己双眼失明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担忧过。
“夏夏,夏夏…听见我说话吗?是不是很难受?”
用手指拨开顾夏垂落下来的长发,宁安然眼里尽是关心。
“嗯—我们…是不是到了?”
说话有些绵软,顾夏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使不上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的原因。
刚要起身,顾夏就觉得脑袋天旋地转,她坐车一向有些晕车,平常没生病,距离短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一旦生病,顾夏晕车的不适,心中的反胃也就上来了。
伸手搂住顾夏,宁安然干脆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虽然在医院,宁安然消瘦了些许。
但出院后,她继承人身材健康管理一节课都没落下,对顾夏这样一个轻飘飘的人,宁安然抱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家里有药,我给你冲一点。”
“就是有点苦,夏夏。”
顾夏以前喝醉酒,醉成一滩烂泥,宁安然为了省事方便,将人能够快速的塞到汽车的后座。
才会这样抱她。
可是现在,这人也是满脸通红,不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在自己怀中蹭,宁安然又回到以前那样的感觉。
她早就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办法了,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受伤。
哪怕是看她喝醉酒,宁安然也没有那种暧昧的氛围,以及多数人满脑子想着的躁动和亲吻。
她只担心顾夏难不难受。
顾夏很要面子,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轻易喊痛,宁安然清晰的知道自己是为数不多见到顾二小姐哼哼唧唧的人。
“苦的,我不要喝苦的。”
“宁安然,我想喝甜的。”
脑海中混沌,顾夏昏昏沉沉,还以为自己是在车上睡着了,梦见了宁安然公主抱自己。
这人还真是的,怎么在梦里也是这样一脸担忧自己的表情,自己又不会抛下她跑了。
马场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我给你放糖。”
“夏夏,先别睡。”
“喝完药再睡好不好?”
宁安然看着电梯上升的楼层,又把人裹紧了一些,她避开了电梯里的摄像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顾夏烧红脸的样子。
“糖……果吗?”
“糖果……不甜。”
顾夏挣扎着要从宁安然的怀中下来,宁安然实在是拗不过,只能缓缓的将顾夏放下来。
身形晃晃悠悠,宁安然担心她站不稳,于是她干脆用自己的脚垫着,让顾夏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用身躯支撑着顾夏的站立。
“我没……生病,宁安然。”
“我就是……刚才没睡好,脑袋有些晕,你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电梯叮咚一声响,到了公寓门口。
看着宁安然着急的样子,顾夏拽着宁安然的手腕,就直接将人拉出电梯。
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背影,宁安然很担忧顾夏会摔一跤。
可她又不敢将顾夏给拽回来,因为这样牵着自己掌心向前的顾夏,只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夏夏,走慢一些——”
脚步停顿,顾夏回头看着宁安然,眉毛一挑有些生气。
“我说了,我没生病,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吻你,堵上你的嘴,让你闭嘴——宁安然。”
手腕被松开,顾夏双手捧了上来,她踮起脚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落在了宁安然的唇上。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宁安然耳边喋喋不休,担忧的话语消失了。
顾夏眯起眼睛,得逞的笑还没扬起来,宁安然脸颊就凑了过来,鼻梁顶上她的侧脸,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