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虚掩的房门被打开。
房子的主人,也就是周怡的同学面露难色,看着两人。
她无奈摇头,身后还跟着身穿着西服的法院人员。
自己才刚给顾夏打过电话,宁安然埋伏的人手一下子就找上门来了!
周衡又怎么可能在心里不乱想,而且也不用想,他一下子就能猜到答案。
宁安然从始至终就没有放弃过跟踪自己和妹妹的打算,她知道自己还留有后手,她在等自己出招。
看看自己会闹出什么笑话?
法院的人面带严肃,手上拿着文档,开始核对身份信息。
“周先生,周小姐您好,关于您父母欠债一事,我们法院有传唤,还有周先生,您以前是否涉嫌酒醉驾驶,您的父母是否动用关系删除了监控视频?我们法院……”
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被宁安然一点一点挖了出来,铺天盖地的裸露在阳光下。
周衡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宁安然给他的窒息感,不是直接用刀抵在脖子上那样赤裸裸的恐吓。
而是将你内心最不堪的过往、最害怕让人知道的事情,以及最不想面临的落魄窘况。
她都能一一手缔造出来。
让人犹如陷入了死胡同的绝望之境,恨不得自己一死了之。
贫穷和以前做过的丑闻,是周衡这个自诩翩翩风度公子哥的人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尤其是在自己的妹妹面前。
他只觉得颜面尽失。
宁安然这样子做还不如找人一枪崩了自己。
如今他寄人篱下,甚至还得借住在妹妹同学家里。
也只有妹妹的同学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周家的事情,才会愿意收留他们。
周衡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及同学都知道他惹上了程家,不愿意伸出援手。
可他们哪里知道,程家也不过是宁安然戴在手上的手套而已,真正让父母和整个周家企业走入绝境之地的是——宁安然。
这位宁氏新晋的继承人。
……
听着那边嘈杂的声响。
宁安然这次是真心的舒心一笑,将通讯挂断,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宁安然,你好了吗?”
洗手间门外的声音很悦耳,宁安然嗯了一声,走出门就看见顾夏正在出口处等自己。
“刚才有个电话,对不起,夏夏,让你多等了一会儿。”
“原谅我好吗?”
听到这里,顾夏没有多想,毕竟宁安然现在很忙,她助理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也挺正常的。
“她们俩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难不成刚才真的是我多想了?”
站在走廊的另一边,余莺莺扒着高霏的身体探头探脑的。
“她们俩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还是说你刚才就是为了想和我吵架,所以才闹这一出的。”
高霏抬手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宁安然待在厕所里的时间,非常合理,没有超过三分钟。
那也就是说明,她大概率没有在处理非常棘手的公务,这通电话是公事的可能性比较小,高霏更倾向于是找宁安然私人的电话。
但她都能察觉得到的漏洞,宁安然这个当事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高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宁安然这是在对顾夏若隐若现的坦诚自己。
有什么事情,宁安然大概是不想直接说出来,可是她又不想一味的欺瞒隐藏顾夏。
所以才会在各种小事上马脚频出,就是为了让顾夏察觉到。
但宁安然忽略了一点,顾夏如果真的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不会对那个人起任何怀疑的。
就像顾夏对自己的姐姐一样。
顾夏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姐顾临冬产生任何怀疑,也不会对自己的姐姐竖起任何提防。
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表现。
哪怕啊,很多人都在传,顾氏集团将来会由顾临冬完全独占,顾夏分不到一星半点的财产。
顾夏也不相信姐姐会这样子对自己,谁要是这么说,顾夏绝对一皮包就抽过去了。
打的那人满地找牙。
可这样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在财阀世家,子女争抢家产,尤其是长女、长子仗着出生早、在公司有工作经验又有地位,在爸妈面前足够有存在感。
很容易就拿到公司的实权,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排挤在外。
情况好一点的家庭呢,完全继承了公司的长女长子会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留下股份分红。
足够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但70左右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将自己的弟弟妹妹彻底赶出去——这种赶出去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赶出去,毕竟谁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得背上一辈子的骂名。
拥有家产的长子长女往往是将家产分为几份,弟弟妹妹们拿几份上不得台面的资产,就可以通通滚出去分家了。
这种情况在世家极为常见,一般来说,大家族的族长也不会出面阻拦,毕竟,家产股份越分越小,对于整个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要有完全的控股,才能保证公司的完整运行,不让外人给侵占。
所以很多时候,财阀世家往往只会认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继承人,至于其他的私生子,再婚生的、那都是随便打发几张支票,匆匆了事。
像宁安然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天选开局。
但是呢,老天在赠送宁安然完美的一切之后,又残忍的剥夺了她二十几年的幸福。
导致于她成了现在这样子。
宁安然用尽手段的执着抓住顾夏,也同样是在抓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