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众的卫兵,看得脸红心跳,兴奋激动,就差喊出——艹了!

    傅焰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仍不忍在众人面前下她面子,手拉住她的胳膊,都没舍得拽下去,嗓音糙得厉害,“别胡闹!”

    小姑娘的手也是软的,和人一样,像软的没骨头。

    艹,再这么下去,迟早出事儿!

    她放开他,笑意盈盈的,坦坦荡荡,“走啦!”

    小姑娘走了,傅焰霖转过身,卫兵们看热闹的眼神兴奋极了,收敛都收敛不住。

    傅焰霖强装镇定,吩咐卫兵,“不去温泉山庄,去驻地!”

    他最近不适合在家,得少接触她。

    -

    沈时笙回了家,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珠妈妈站在院子里,一脸压制的怒火。

    “珠妈妈,怎么了?”

    于慧珠往一进院儿堂屋看了一眼,“那个柳缃绮每天都来,我提醒老爷很多遍了,这年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来往。

    老爷不听,还总是质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还说我一个账房先生要赶他走。

    我哪儿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柳缃绮不太对劲儿,我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

    她温柔乖巧,每次跟我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就说老爷很像她过世的父亲,她没别的意思,就想找个精神寄托。

    多看看老爷,仅此而已。

    她说她绝不要老爷一分钱,这姑娘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也是这样才越有问题。

    太天衣无缝了!

    这附近府上的老爷太太们,佣人小厮们看见,都问我,老爷是不是要纳妾了?”

    沈时笙点头,“珠妈妈,我和您想的一样。既然好说好商量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珠妈妈,喊小厮抄家伙过来——”

    珠妈妈乐了,“笙儿,你随了你妈妈,你个性一点儿都不随老爷。”

    沈时笙眸子一冷,“是啊,我好像没一个地方像他。”

    珠妈妈瞳孔怔了怔,“笙儿,你…”

    沈时笙:“还不确定的事,先不聊,喊小厮抄家伙——”

    “诶,好。”

    现在的沈府可谓上下齐心,留下的全是沈时笙的心腹。

    很快,就连厨房的管事都来了,手中抄着菜刀,气势汹汹的。

    很好。

    沈时笙带众人推开堂屋的门。

    昨儿夜里下了雪,外头冷,堂屋有暖炉,沈荣安关着堂屋的门和柳缃绮喝茶。

    门一开,冷风灌进来,沈荣安身体缩了缩。

    看见沈时笙和她身后盛气凌人的一群小厮管事,他眼神大骇,惊站起,“沈时笙,你这是作甚?”

    沈时笙眼神冷,一抬眸,整个人的凌厉就凸显了,“我说过柳缃绮不许再踏入沈府半步,她私闯民宅,我要收拾她。”

    柳缃绮柔柔弱弱的眼神,几乎要哭出来,连连摇头,两根鞭子晃来晃去,很是让人膈应,“时笙姐姐,我,我不是故意要忤逆你的。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我…”

    “沈时笙!”沈荣安将柳缃绮护在身后,同事捂着自己五脏六腑的位置,像是被沈时笙气坏了,“你现在是少帅夫人,就要如此猖狂,随意诛杀良民?”

    沈时笙:“良民?谁好人家姑娘动不动往陌生老头子家跑?就那么缺爹吗?

    我十日不在家,刚回来就听邻居们议论,父亲您要纳妾!良民会让外人这样想?

    少帅说了,他的夫人,就可以在江北作威作福。

    让我心情不爽,我现在砍了她柳缃绮,又能如何?”

    李小峰抡起斧子,“小姐,今天不管你杀谁,我们看到的,都是那个人私闯民宅,动机不纯,要害人!”

    “对!”

    “对!”

    ……

    沈时笙身后一众小厮佣人全举着拳头附和。

    沈荣安瘫在座椅上,捂着心脏,手哆哆嗦嗦指着沈时笙,“你,你——

    我,我们走…”

    沈荣安几乎是悲怆的嘶吼,“人家缃绮早就告诉我让我去她家住一阵子了,人家没想赖在沈府。

    你不用担心有人和你抢家产!”

    “呵!”沈时笙笑出来,“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抢我的家产?您要是不说,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别说是她了,就是您,都没资格操控沈家的家产。”

    沈荣安:“你终于说出来了,你从未瞧得起过我这个父亲,现在你翅膀硬了,掌控家业就更不想要我这个累赘了!”

    “我若不想要你这个累赘,秦俊川母子要害死你那天,我就不会砸了那碗毒药。”沈时笙一句不让。

    沈荣安拍桌起身,“知道你救了我,不用时刻挂在嘴边提醒我!我现在就搬去缃绮家,我老了,需要个孝顺的孩子在身边,我自己的女儿我指望不上,我认个义女,我何错之有!”

    他故意道德绑架,故意威胁,故意说自己要离开。沈时笙现在没了母亲,就他一个父亲了,再怎样,她都不可能将他这个父亲拱手让人。

    沈时笙是在意他这个父亲的,不然不会在奉城易主那日,闯宵禁,拦大都督的车,冒生命危险救他。

    她刚刚说那些狠话,不过就是害怕有人抢了她的父亲罢了,小女孩儿的心思,他了解。

    沈时笙笑了下,情绪淡淡的,根本不在意沈荣安的威胁:“您没错,您快去吧,我看着您和柳小姐眉目间七分像呢,真是莫大的缘分!”

    沈荣安一噎,气氛僵持,她,她竟然让他去给别人做爹?她说他和缃绮七分像?她,她…知道什么?

    她还含着微笑,那微笑,能把人逼得发疯。

    管事李小峰示意挡着堂屋门的众人往两边散,给老爷和柳小姐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柳缃绮眼泪染湿了满脸,又媚又娇,楚楚可怜,眼睛里还染着一丝茫然和胆怯,“时笙姐姐,我会照顾好义父的。

    我真不想你和义父因为我闹成这样,我父母全死了,我渴望家人。”

    “闭嘴,我知道你却爹,带走吧!”

    柳缃绮搀扶着沈荣安往外走。

    沈时笙忽然道,“父亲,再过三日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今年要操持婆家的迎喜神方。

    到了那天,您作为我的父亲,您得去。

    我给您定制好衣裳给您送去,您穿褐色庄重,我穿粉,少帅对粉情有独钟!

    对了,那天,你不许带柳小姐!”

    沈荣安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设个圈套,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