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众口,众口铄金。

    他们若是不闹,而是选择乖乖成亲,那便是一段不离不弃,伉俪情深的佳话。

    可圣旨下达后,他们不光迟迟不肯接下赐婚圣旨,还当众扬言柳氏乃状元郎长嫂身份,不能嫁娶。

    如今却当众曝出,寡嫂已怀三个月身孕。

    事情就变得很难堪了。

    “亏的宋家人口口声声说柳氏是新科状元的嫂嫂,嫂嫂怎能嫁给小叔子,这都把肚子搞大了,还有脸在郡主面前自证清白。”

    “听说腹中胎儿已有三个月大小。”

    “那便是新科状元科考时,便已怀上了。”

    “我还听说柳氏生的那一对双胞胎,也是新科状元的,那新科状元的兄长就是因为捉奸在床,才被活活气死。”

    ……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听到那些流言的宋老太,在家中气到拍桌怒吼:“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允儿和霜儿就是长房的孩子,砚修的哥哥是自己从山上滚下来摔死的,到底是谁说砚修与嫂子通奸害死了哥哥,我要去撕烂他们的嘴。”

    她颤巍巍往外面走。

    可刚走出胡同外,就被满香楼的小厮围堵住了。

    他们昨夜摆喜宴,“请”了不少百姓入场喝酒,那摆宴的银两一分都还没给呢。

    宋老太吓了一跳,赶紧跑回住处,关上了门。

    这会儿,她跑起路来十分利索,一点都不像病弱的老太太。

    而柳家人因为这摆宴的钱,也闭着房门索性不出去了。

    宋老太大哭大闹,拿着一块布条闹着要上吊,倒是把柳家的人呦呼出来了。

    当然,独自闷在房中,一夜未眠的宋砚修,也从自己窄小阴暗的房间,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宋砚修。

    只一夜,宋砚修便憔悴了。

    下巴长出了胡渣,两眼青紫,双目无神。

    柳芙蓉的母亲姜氏见状,少了之前的客气,多了刻薄:“宋砚修,你昨夜逞威风,叫在场众人入满香楼吃酒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出,还有,先前请那些亲戚过来参加婚礼的路费,我已经给你算出来了,你回头也一并还我。”

    “啪”一声。

    姜氏把账目清单重重拍在桌上。

    宋老太看了一眼,又哭闹了起来。

    姜氏顿时站起身,冲着宋老太吼:“当初是你儿子说,来了燕京城会好好安排我们柳家的人,让我们住大宅子做大生意,如今呢,我都来了半年了,这半年吃喝拉撒都是掏我柳家的银子,你一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还有脸哭嚎,要上吊是吧,我给你找个结实的白绫,你去满香楼吊死了去吧。”

    说罢,姜氏冲进自己的屋子,果真找来一条结实的白绫,拖着宋老太往外走。

    宋老太被吓到了,哭着喊着自己的孙子宋砚修。

    可站在小厅的人,一动不动,直到宋老太快被拖出屋外,宋砚修才开声喝道:“够了。”

    姜氏和丈夫柳不凡,都看着宋砚修。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看姜氏,道:“母亲,我去找沈蓉谈一谈,她对我有气……”

    不,她对我有恨。

    他想了一个晚上,真正的确定,沈蓉也跟他一样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