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除夕团圆夜。
萧乘渊请军中无妻无父母无儿的士兵,到蓉满楼吃“团圆饭”。
可这一次,宋砚修并没有在听到“厢房已满”的话,离开蓉满楼。
反而在听到“骁勇侯包下整个蓉满楼”的话时,态度强硬的说:“本官说,为本官腾三间最大的厢房,你们没听明白本官的话吗?”
宋砚修的声音在众将士豪放不羁的谈吐声中,显得响亮又突兀。
使原本热闹喧哗的酒席,渐渐安静了下来。
酒桌上的黑甲军们,纷纷转头看向柜台的方向。
认出宋砚修的人,第一时间上二楼包厢,向萧乘渊禀报。
而那接待宋砚修的掌柜,正是掌管沈氏商行最大的沈大掌柜。
见多了像宋砚修这样无礼、野蛮之人。
沈大掌柜也不恼,拿出算盘拨弄,理直气壮地说:“如若客官一定要在蓉满楼吃饭,也不是不可,按照我们蓉满楼的规矩,只要客观能够说服包厢里面的客人,让他们给客官让出厢房,并支付客人在厢房内的一切消费,客官便可以在我们蓉满楼的厢房用膳。”
宋老太没听明白,转头问柳芙蓉:“什么意思?”
柳芙蓉拧眉,低声解释:“就是,我们需要先去厢房说服厢房里的客人,给我们腾让厢房,若里面的客人同意,我们便可以留下来用膳,不过,我们需要帮他们付,他们今夜在厢房内的吃用。”
“什么?”宋老太惊呼,当即发飙:“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凭什么他们吃的要我们付。”
她老手越过柜台,抓起了沈大掌柜的算盘,一把掀了。
算盘“啪”一声,落在地上,好在算盘结实,并无损伤。
一旁的小掌柜捡起算盘,放在沈大掌柜的面前,亦是面不改色地说:“因为得有个先来后到,蓉满楼没有厢房了,而客官又迫切的想留在蓉满楼用膳,那便只好客官跟厢房里的客官商议,当然,如若里面的客官同意在让出厢房的同时,自己支付今夜的消费,那你们也就不用替他们支付了,否则,便只有两个方案。”
“一、客官另寻别处酒楼用膳。”
“二、花重金让厢房里的人为客官腾个位。”
说完,小掌柜露出体面的笑,欠身摆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示意他们,只要有钱,来去自由。
柳芙蓉的母亲姜氏走前:“你们看清楚了,他可是状元郎。”
马上就是宁和郡主的郡马爷了。
宋砚修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他不愿拿出自己即将是宁和郡马的身份,却不阻止姜氏的行为。
沈大掌柜拨弄算盘时,抬起眼皮子瞧了一眼:“我知道。”他是宋状元。
郡主还派人特意吩咐,只要是宋状元带人来,一律说“客满无房”。
今夜的蓉满楼,也的确无厢房了。
“蓉满楼的规矩在下已说的清清楚楚,不知新科状元对本店还有何要求?”
话落。
黑甲军中,传来了调侃的声音:“掌柜的还听不出来嘛,某些人呐,分明是想分文不出叫别人给他们腾位置来了。”
又有人说:“带那么多人,状元郎知不知道蓉满楼的吃用,比别家酒楼贵几倍,他们吃得起吗?”
“莫不是想吃白食,我可听说,郡主生辰那日,状元郎毫不客气的住进了驸马的院子,把自己当成主子使唤起了长公主府里的章管事来。”
这样的议论声,谁都没有躲着宋砚修悄悄的说,而是一边豪饮美酒,一边谈天说地,视当事人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