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是毫不避讳的轻视和鄙夷。

    叶轻抿唇,她是有风骨的,她不愿意靠男人。

    如果她是那种贪财的,早在她知道池裴家有钱时,她就开始想办法从池裴那里套钱了。

    “我不会的。”叶轻开口,“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什么权贵富豪之家,我自己有能力赚钱的。”

    “能力?赚钱?”沈妤柔好像听到笑话似的,“你这种水平的出来工作,一个月一万不少吧,阿裴一顿酒就能消费你一年的薪水,你心里能平衡吗?”

    “再说了,你嫁过来,也不可能让你出去工作,我们丢不起那个人,可是你娘家能给你什么保障?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叶小姐,你是成年人了,要现实点,不能总想着索取,而不付出,你对华西集团能有什么付出?投资还是名声?”

    叶轻站在原地,脑子浆糊似的,张了张口,又闭上。

    沈妤柔看了她一眼。

    这种寒门贵子最好拿捏了,明明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但把自己的风骨看得重于天。

    只要在他们最看不起的钱上做文章,他们自己就会退缩的。

    因为……他们要脸。

    这种人,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对了,阿裴要订婚了,是阿裴的青梅竹马,她的爷爷跟阿裴的外公算是战友,知根知底,家里背景自然不用说,阿裴今天去找外公就是谈这个事去了。不然他怎么舍得把你丢在家里呢。”

    沈妤柔看叶轻那样子,就知道自己目的再次达成。

    心中对叶轻也更看低了些。

    三年不见,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能怪的了谁呢?

    这些寒门里只知道死用功的学生啊,但凡脑子会变通一点,也不至于……

    叶轻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像火在烧,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甘不平,可她说不出多一句反驳的话来。

    沈妤柔说的没错,字字句句全部属实。

    她既没有赚大钱的本事,娘家也没有能帮她托底的能力,甚至妈妈还惦记让她帮忙负担将来叶辞的大学学费。

    她虽然出身贫寒,可她也有一身视金钱如粪土的傲骨。

    这些事情不用沈妤柔提醒她就已经知道了,而她也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现在,为什么,沈妤柔又跑来对她这样侮辱。

    心里压了块石头似的闷。

    “沈女士,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跟池裴怎么样的。”叶轻哑着嗓子开口,想为自己证最后一次名。

    只是她才说了一句,沈妤柔就嗤笑了一声,接着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茶几上。

    是这几天池裴跟叶轻在一起时被人拍下的。

    “你没想怎么样?你才回来几天,阿裴就跟着了魔似的黏在你身边,吃饭、逛街,”沈妤柔顿了下,目光略过叶轻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睡觉,你还想怎么样?”

    那是池裴中午出门时,在她身上留下的。

    叶轻只觉得那片皮肤灼热的紧。

    她微微侧了下身,避开沈妤柔的视线。

    沈妤柔继续咄咄逼人,“阿裴那么好,那么优秀,他能在事业上有这么大的进步,都是因为身边的女人不是你,你看你的出现,把我的乖儿子都弄丢了,公司开会不去,合伙人见面他不出现,还想方设法跟他亲妈吵架,叶小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接受自己儿子的另一半把他变成这样吧。”

    抑郁症患者最大的问题就是自我反思,他们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细微的表情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