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明面上的官员。
如果不是夏锐澹主动告诉他,他也没想到君国朝堂居然悄无声息被安插了这么多奸细。
他语气不确定的问来人,道:“夏太子真的命他们听本皇子的号令,全力帮助本皇子?”
“正是,殿下说了,大皇子若是有何吩咐,尽管命令他们。”
“殿下还说,既然大皇子与我们合作,我们便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殿下肯给您交底,也是信任您,希望来日大皇子夺位成功,可不要过河拆桥啊。”
君陌郢笑了笑,回答,“自然,本皇子一向注重诚信,夏太子这么有诚意,本皇子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
“回去转告你们家太子殿下,替本皇子表示谢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来人微微颔首,“在下一定如实转告。”
等他离开,君陌郢才有心思琢磨暗桩名单。
夏锐澹的诚意,似乎有些太大?
就这么轻飘飘把老底揭出来。
暗桩培养不易,轻易不示人。
大夏太子到底是信任他,因为合作真心想帮忙,还是另有计划。
因为火药吗?
想送暗桩帮他,然后让他尽快从东宫得出火药的消息?
但夏锐澹难道没有想过,就算他真的得到火药,这种逆天神兵,他绝不会交给一个外人。
而且是敌人。
君陌郢静静地思考着。
也罢。
总归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爹爹,爹爹!”
君郝的喊声拉回了君陌郢的思绪,君陌郢眼疾手快的把名单藏到一旁的花瓶里。
几乎就在同一瞬,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君陌郢已经整了整衣袖站起身,面上阴沉如水,连带着整个内室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语气不悦,呵斥道:“平日教你的礼仪浑然忘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君郝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小小一只,站在他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脸上满是纠结和害怕。
“手里拿的什么?”
君陌郢见他藏在身后的手,冷声问道。
“弓箭,师傅说我箭术不好,我想让爹爹陪我去练,师傅说明天要检查。”
君郝说完,不敢抬头再去看爹爹的表情,低垂着眼睑,脸上表情沮丧。
因为他觉得君陌郢心情不好,不会同意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吓到君郝,君陌郢的神情倒是缓和了一些。
“走吧,爹爹陪你去练箭。”
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君陌郢对君郝亦是寄予厚望。
像这种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闻言,君郝猛地仰起头,瞪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家爹爹。
“真的吗?太好啦,爹爹我们快去。”
他高兴的咧起嘴角,一脸兴奋的吧嗒吧嗒走两步,抓住君陌郢的大手,拉着他就要出去。
等父子俩彻底走远。
一道人影,借着夜色的掩饰,悄无声息的来到屋内。
精准的从青釉梅瓶里掏出名单,飞速的扫了一眼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认真拓印了一份。
确认无误后,又将名单塞回了原位。
然后很快消失在如黑幕的夜色中。
无人察觉。
------
东宫。
从梅林剪了梅花回来之后,慕晚棠被太子爷强行逼着喝了满满一碗姜汤。
直到用完晚膳,慕晚棠都觉得胃口里一股子姜汤味道。
暮色沉沉,殿内烛火半熄,只余一盏缠枝莲纹宫灯在屏风旁幽幽亮着,映得满室昏黄。、
君承衍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水汽,墨发半湿,随意披散在肩后。
发梢偶尔滴落一两滴水珠,顺着脖颈滑入松垮的衣襟里。
从耳房走出来。
慕晚棠蜷缩在锦被之中,只露出半张小脸,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衬得肌肤如玉,白皙似雪。
呼吸轻轻浅浅,眼睫低垂,似乎睡得极沉。
君承衍长身玉立,站在床边,静静垂眸看她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动作极轻。
却仍惹得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慵懒的猫儿。
君承衍低笑一声。
因为他让她喝姜汤,他没喝,小姑娘觉得不公平,不高兴了。
所以早早睡觉,也不等他。
君承衍白日睡了午觉,这个时辰倒也不困。
撩开被子,他动作小心的躺了上去,避免惊醒她。
原本,慕晚棠不喜欢两个人盖一张被子。
她翻身不舒服,而且君承衍的手也总是不老实。
之前吩咐过,让宫人准备两床被子,她和太子爷一人一张,谁也别抢谁的。
但君承衍可不干。
尽管慕晚棠强烈要求抗议,不出意外,抗议无效,被太子爷强硬压了下去。
这一次分被子,下一次是不是得分床,分房间?
像这种恶俗风气,可不能助长。
连一丝苗头都不能给她留。
慕晚棠每次喊宫人多放条被子,到了晚上,毫无例外再被太子爷扔到地上。
来来回回几次,慕晚棠妥协了。
君承衍手臂稍微用力,试图把小姑娘带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