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愿你也成为那金丝笼中的一只雀鸟,日日盼着君恩垂怜,与旁人争风吃醋,活得战战兢兢。”
慕晚棠怔怔地望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如同小鹿乱撞。
“孤要你站在孤身边,不是作为东宫众多妃妾之一,而是唯一的妻。”
他眸色深沉,一字一句,语气郑重,“余生,孤的身边,只有晚晚一人,足矣。”
窗外忽地掠过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曳,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明灭的光影。
殿内燃着地龙,烧的暖烘烘的,亦然如同此刻慕晚棠的心头。
君昱宸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凝重,身子往前,小手揪住爹爹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自己被忽视。
太子爷捏了捏君昱宸软乎乎的脸蛋,低声说,“安分些。”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去抓爹爹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大手,嘴里吐着泡泡,张着嘴巴想要去咬人。
不过,小家伙没长牙,咬的手也不疼。
“殿下,你真好。”
慕晚棠眉眼弯弯,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眸中似盛着揉碎的星光,盈盈望向他。
声音透着无比真挚的情感。
“嗯,只有‘好’?晚晚没想到别的话夸孤了?” 君承衍不满的问。
慕晚棠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佯装思考,最终摇了摇头。
君承衍刚想继续教训她,慕晚棠却瓮声瓮气道:“殿下优点太多了,臣妾说不过来。”
这还差不多。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凛冽。
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掩埋。
厚重的雪层压在琉璃瓦上,银装素裹,将金碧辉煌的宫殿都染成了素白。
宫人们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扫雪,清出一条小道,转眼又被新雪覆盖。
鹅毛大雪,在上位者眼中,是赏景的好时光。
但对于那些贫苦的百姓来讲,却足以要了性命。
“放肆!李启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吞赈灾银两,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朝堂。
寂静的大殿只有崇明帝怒骂的回响声。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生怕触怒正在气头上的崇明帝。
李启仁脑袋磕的砰砰作响,额头破了皮,鲜红刺目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大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看得人生理性不适。
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但他此刻却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卑微的跪在地上。
口中不断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冤枉啊!”
崇明帝怒极反笑,“冤枉,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桩桩件件写的明明白白,哪件冤枉了你。”
“平日看你老实可靠,朕信任你,才让你接手赈灾事宜,但没想到,这次是朕看走了眼。”
崇明帝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你竟然敢跟地方官狼狈为奸,对灾民的米粥做手脚,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害的多少无辜百姓惨死。”
遭受雪灾酷寒的贫苦百姓,本就一直在苦苦支撑,又吃不饱穿不暖,如何受得住。
崇明帝每说一个字,李启仁的身子就抖一下。
直到现在,证据确凿,他依旧死不承认。
痛哭流涕,“皇上,微臣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吞赈灾银两啊!”
“一定,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栽赃嫁祸给微臣,微臣完全不知情啊,求皇上明鉴。”
“混账!”
崇明帝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青花缠枝茶盏狠狠砸了下去。
茶盏在李启仁额前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糊了他满脸,几片茶叶黏在裂开的伤口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