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伯府的这些纷争,太后却是很快便知晓了。

    云裳很是忠心得力,将太后交到她手上的人手用得极好。

    成阳伯府的事,只要砸够钱,没有什么是探听不出来的,况且成阳伯府因着近几个月风波不断,张氏和老夫人都不管事,除了崔令窈的院子被离澜等人把得密不透风,剩下的院子几乎和筛子没什么两样了。

    “崔翾居然不是崔珺的儿子。怪不得,他们夫妇二人如何能够生出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

    这消息,让太后都有些意外。

    崔翾此人,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兄长极为赏识他,说是世家中难得的有真才学在身上的人。

    之前太后还曾召见过他,芝兰玉树,气度出众,的确是个难得的俊才。

    哪怕出了张氏这件事,太后其实也并没有过多迁怒崔翾。

    太后心里明镜儿一般,这件事查到底,最多也是干系着崔令仪,不可能和崔翾有关。

    崔翾此时的前程,已经足够平坦,任何动作不过都是画蛇添足。

    他只要好好做事熬着资历,兄长便已经保了他的前程。

    张氏那般行径,说着是嫉恨崔令窈,但在太后看来,只靠单纯的恨意就让她敢对皇室亲王动手吗?

    那必然,是有利可图才会如此。

    昨夜崔翾递交的辞官奏呈便被一层层递交了上来。

    底下的人也知晓这位新科状元郎极得上头重视,因而这折子递得十分迅速。

    太后当即便准了。

    她心中还叹息过,张氏还真是歹竹出好笋,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可惜张氏自己糊涂,坏了儿子的前程。

    但没想到,崔翾居然根本就不是崔珺和张氏的血脉。

    那张氏便更不可能为了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去算计晏之了。

    答案似乎便只剩下了一个。

    “还查到了什么?”

    太后冷声问道。

    她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如今便等着云裳的话了。

    “成阳伯府内的人说,成阳伯老夫人和罪妇张氏,曾经商量过想要让崔二小姐高嫁一事。这高嫁的人选,便是信王殿下。信王殿下最近喜爱一种熏香,名为雪魄清风,而崔二小姐前些时日也研制出了一款名为雪魄清风的熏香。两者气味虽有差别,但难得的是,都选的栀子这一香气。

    听闻,原本花朝宴上,这位崔二小姐便准备用这雪魄清风引起信王殿下的注意。

    只是,却意外闹出了落水一事,最后也未能与信王殿下相见。”

    女子素雅好香道,以栀子为主味调制熏香,这其实算不得稀奇。

    可信王一个男子,用栀子这等清幽的香,却是有些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两人居然是在差不多同时研制的这雪魄清风。

    甚至,崔令仪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对于成阳伯府内的事,云裳口齿清晰地伶俐道来,竟好似在成阳伯府伺候了积年岁月一般,事事都了如指掌。

    “痴人说梦!”

    听到云裳的话,太后嗤笑一声。

    成阳伯府的门楣,撑死给晏之做个侧妃,而就那崔令仪稀烂的名声,连入自己眼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云裳提起的熏香一事,还是让太后有些在意。

    难道,晏之之前见过崔令仪?

    太后本想传召裴琰入宫,可刚一启唇,便想起他如今被禁足的事。

    一时间,对裴玠的厌恶之情又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