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倒无所谓,左右还有爵位在,大不了日后在府上陪伴母亲尽孝便是了。只是可怜翾儿这孩子,他如今仕途正好,本是前途无量!可被他这糊涂母亲一牵连,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还有令仪和令淼这两个孩子,令淼婚事已定,可张氏这件事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她被夫家轻视。至于令仪,张氏那毒妇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议亲势必会受到影响!”

    说完,崔珺又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崔令仪。

    “令仪,你当真不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吗?”

    他不相信张氏真的疯了。

    便是疯了,也该摘出张家,毕竟张晙这些年来待她一直不错。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套说辞不过是面上用的。

    崔令仪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这些事,或许会透露给她。

    面对崔珺的询问,崔令仪依旧是那副盈盈垂泪的模样。

    “父亲,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我若知晓,定会立即说出,好让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可女儿当真不知啊!”

    老夫人这时也破天荒给崔令仪打起了圆场。

    “好了,她应当的确不知晓。张氏受伤后,对她动辄打骂,这孩子几次尽孝榻前都被张氏给折磨走了。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我这个老婆子的院里,张氏恨极了你我,不说予她听,也是合情合理的。”

    张氏这桩事,牵连太广。

    虽说崔翾如今未被罢免官职,可张氏是他的母亲,生母犯了这般过错,他日后如何在朝堂自处?

    除非能够有一门强有力的姻亲来帮衬,不然这辈子注定前程无望了。

    而令仪和令淼两个人,一个定了亲事,一个身子不好,如今又被母亲的事连累更难相看到什么好人家。

    再加上崔珺还被免了官职。

    这摆明了日后成阳伯府要成了崔令窈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的天下了。

    老夫人心中也是有些懊悔。

    当时不该和崔令窈那么快闹翻脸的。

    这些时日,她们不过是面上还维持着祖孙的模样,实际上早就没了什么情谊。

    出了这桩事,崔令窈想来更是得意了。

    她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尝低人一头的滋味了。

    留着崔令仪,总有用处的。

    见崔珺有些犹豫,老夫人又添了几分耐性劝解道。

    “你也应当知晓,令仪这孩子听闻我身子不好,前些时日她得了个偏方,说是以人血为药引,于身体虚弱之人极有裨益。这孩子不知真假,但为了我,还是义无反顾割腕取血。

    我多次劝她放弃,她却说这是替她的母亲尽孝,也是为她自己尽孝。

    珺儿,张氏是张氏,令仪是令仪。就算她之前有过任性不懂事的时候,经历了这许多事,也已然成长了。你不该将她同张氏混为一谈。

    更何况,如今张氏闹出这种事,满神都怕是都在议论我们成阳伯府,有令仪的孝心之举在,好歹也能分担一些议论之声。”

    当初可是崔令仪把你毒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为崔令仪说话的老夫人,崔珺只觉不可思议。

    此事才过去多久,如今你们祖孙二人倒是来了亲近?!

    不过,崔珺还是没再继续朝着崔令仪询问。

    因为他清楚地知晓,问不出什么了。

    更何况,如今事情已成定局。

    张氏必然是做了错事被发现了,这其中冤枉的可能实在太低,自己深究下去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