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找准了机会趁人之危,你以为她会要你?”

    “我趁人之危?”

    那张扭曲的混血五官带着病态的执拗,矛盾到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炫耀,还是在痛苦:

    “今晚我要是真趁人之危,你以为你这个未婚夫还能坐得安稳?”

    视线瞥过那辆静静停泊的豪车,席靳偏过头来,冷笑着看向情敌:

    “她很信任我。”

    “哪怕我要**,她也不会拒绝。”

    “不过顾少这么喜欢表面装大方背后捅刀子的人,万一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打碎了牙咽下去?”

    穿着羊绒大衣的男人侧脸紧紧绷着,一双狭长的眼眸幽光暗暗,折射着刀锋上闪过的冷感,低沉的嗓音飘散在风雪里:

    “在你的妄想症爆发之前,我会先弄死你。”

    “不过席少,我好像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在借着以前那点情分,在所有人面前自以为是——”

    “你以为她爱你吗?”

    “你不过是今晚恰巧出现,而她又中了药,所以才把你当成了某种趁手的,连电都不需要充的小玩具。”

    男人眼眸半眯,眸色狠厉。

    紧绷的唇角勾起嘲讽,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觉得我会吃你的醋?”

    “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是姜家所有人承认的姑爷,是唯一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工具——”

    又是一拳直中胸口,顾聿之收回了自己的手腕,云淡风轻的甩了甩,

    “说错了,一个玩具。”

    飘摇的风雪依旧在继续。

    穿着羊绒大衣的成熟男人下颚微抬,半敛的眉眼看向自己的手下败将。

    西装长裤包裹的长腿抬起,朝着那辆静静停泊的暗红色豪车走去。

    “啪嗒”一声,那把黑伞被丢在了地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青年迎着风雪走了过来,在捂着胸口的席靳面前蹲下。

    席靳擦掉了唇角的血,正对上一张跟顾聿之有几分像的脸庞。

    黑色碎发向后撩起,发丝中沾染的雪花。

    他就这样垂眸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状似愉悦的笑脸,犬齿尖尖,配着两个小梨涡,笑得像影视剧里标标准准的反派。

    那双狭长的年轻眼眸没有半点笑意,深不见底,径直伸手掏出了他的车钥匙,

    “找到了。”

    车辆解锁声响起。

    对方甚至没有回头看,反而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久仰大名,席靳先生。”

    “我一直很嫉妒你。”

    “不过我这个人呢,最喜欢落井下石——”

    车辆的开门声响起,顾厌一把揪住席靳的衣领:

    “来比划几下,就我和你。”

    -

    车辆解锁声响起的瞬间,姜栀枝立刻摸上了门把手。

    手腕推着车门拉开一条缝隙,入目就是黑色的羊绒大衣,沾着晶莹的雪粒。

    推开车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少女莹白的脸庞倒映着月光,近乎迟缓地一点一点抬头,沿着羊绒大衣泛着光泽的纹理,看到了解开两颗纽扣的深色衬衫。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她迅速垂下眼睛。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纤细的指尖都蜷缩在一起。

    下一瞬,车门被一道大力缓缓拉开。

    一身黑色的高大男人陡然逼近,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合着席卷的风雪一起,灌入车厢里。

    姜栀枝身体僵硬。

    有些不知所措。

    冷不丁的,那件沾染着他体温的黑色羊绒大衣罩了过来,将她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