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骤然放大,连被握住的手指都在猛然收紧,面容昳丽的青年慌了神,握着她的手臂,
“大小姐后悔认识我了吗?”
脸颊被轻轻的蹭了蹭,大小姐的手指很软,落在脸上像是柔软的玫瑰花瓣,伴随着熟悉的香气。
“陆斯言,你好像因为我受了很多苦。”
“所以我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被带到姜家就好了,又或者,我只是去当年那个小山村里资助你就好了——”
“那我也会爱上大小姐。”
“不管相遇在什么时间,不管是在那条泥泞的山间小路,又或者其他任何地点,大小姐只需要投过来轻飘飘的一眼,我就会再次为大小姐发狂,被迷的晕头转向。”
“但是我又很庆幸,早点遇上了大小姐……”
那双稠黑的眼眸带着病态的迷恋,肩膀挺直,由下而上,试图亲吻她的脸,
“是大小姐资助了我,是大小姐亲手牵了那条属于我们的红线。”
“是那个蠢货顶着大小姐的脸,占据着大小姐的光环,才把我骗到了姜家,所以大小姐需要为我负责。”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的细嫩皮肤,跪在地上的青年微微俯身,恶劣的叼着那块雪白柔嫩的肌肤,狎昵地摩挲着。
从那个泥泞的山间小路上,从那座摇摇欲坠的草房子前,从年幼的大小姐伸出手指的那一瞬——
他早就是大小姐的人了。
一蹶不振而迷茫的精神世界里闯入一束皎皎月光,被所有人践踏谩骂的污泥也会生出信仰。
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
不只是有面前的大山,打不完的猪草,泥泞的羊圈。
几近坍圮的房屋前,那位小天使一样的大小姐站在阳光里,比阳光还要耀眼。
她的调子很软,说不出那些会肆意伤害他的语言;
她的手指很轻,挥不出那些砸在他身上的石子和泥块;
她那么小心翼翼的为他涂着冻疮膏,他也没说他这些冻疮,在日夜的劳作和辛苦中永远也不会好。
他只是静静的享受着那一秒。
皎皎月光落在他身上,只照耀他的那一秒。
后来他义无反顾的跟她离开,又在茫然和怀疑中度过6年。
他怀疑那只是一场臆想的梦,梦里的月光会在白日挥散,变成狠辣的抽下来的皮鞭。
好在他终于等回了他的小月亮。
可惜月亮公允无私,照在每个人身上。
可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墙皮缝的蟑螂。
他嫉妒那些被月光照到的人,一如他想私有月亮。
灼热的呼吸带着几乎能烫化的温度,修长结实的大手握着少女肩膀,声音发颤:
“陆斯言会是最忠心的小狗,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
近乎告白的话语,狎昵而虔诚的亲吻。
姜栀枝单手捂住他的脸,往外推了推。
一张粉雕玉琢的漂亮脸蛋红的过分,小小声的警告对方,
“别亲这里,会被发现。”
跪在地上的青年不依不饶,看着她:
“那大小姐不许说后悔遇见我,也不许说后悔资助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滚热的偏执,连呼吸都像是失控一般:
“是上帝亲手把大小姐送到我身边。”
“我会诚挚的祈祷上帝,祈求大小姐看我能多一眼,再看一眼……”
他说的话太肉麻,姜栀枝耳朵红红,捏了捏他的耳垂,
“知道了。”
视线扫过陆斯言被药水打湿,乱糟糟的一团颜色,那双花瓣一样的唇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