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枝苦恼今年过年不知道该送妈什么礼物好,我思来想去替她拿了主意,绣娘说这个料子和纹样是最吉利的,寓意也好,很适合母亲。”

    布料是流光溢彩的漂亮,姜母的眼底带着欣赏,又忍不住摸了摸,感慨:

    “太贵重了。”

    顾聿之嗓音清润,眼底带笑:

    “它能做成衣服穿在妈身上,才算是物尽其用了。”

    姜栀枝抬头看他,越发觉得有点愧疚了。

    顾聿之送来的礼物很多,贵重一些的都被母亲收了起来,专门保管着。

    如果有一天要退婚,这些都可以一件不少的退回去。

    但就算要退婚,也只能退回去这些物件本身。

    顾聿之花在上面的心血,是永远都没有人能为他弥补的。

    姜栀枝心底有些怅然,抬着一张漂亮脸蛋看人,眼睛都没有眨。

    顾聿之似有所感的低下头来,抬手蹭了蹭她的脸蛋。

    “正好,祭拜灶王爷的事马上就忙完了,我让阿姨把食材处理好,中午给你们做个研究出来的新菜品!”

    “你们俩也好几天没见了,先去院子里转一转。对了,我听着聿之的嗓子有些哑,一会儿先给你炖上雪梨汤,半个小时之后你们俩来喝。”

    顾聿之笑着答应,被姜栀枝牵手出了门。

    一段时间不见,那只受过伤的小黑兔被养的更好了。

    不光是皮毛油光发亮,整只兔也圆润了。

    它自己就占据了花房里的一只小隔间,角落里还有一张大大的兔窝,圆滚滚的黑色兔身上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小衣服。

    胆子也大了,看到他们就装成没看到,在那里两眼放空。

    两只爪很松弛地搭着,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兔草。

    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野。

    姜栀枝拉着顾聿之蹲了下来,又给它递了一根兔草,拉着他的手腕,往小兔子面前晃了晃。

    “煤球,你爹来了!”

    面容英俊的男人依旧静静的注视着她,听到这句话,僵硬的眼神有片刻柔和。

    她好像总是这样。

    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左右他所有喜怒哀乐。

    “聿之哥哥——”

    少女的发丝在空气中转出弧度,水光盈盈的眼睛对上了他。

    眉眼弯弯,红唇扬起,

    “怎么办呀,它好像不认识你了?”

    顾聿之握着兔草的手指有些僵硬,一双幽深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唇角牵了牵,

    “确实,她好像不要我了……”

    狭长幽深的眼眸透着化不开的忧愁,眼眸的温度都是凉的。

    但是对方的情绪调整的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男人微微粗糙的指腹就落在她脸上,轻轻蹭着她脸颊上的软肉,

    “不过没关系,枝枝在就好了。”

    “但是枝枝会变心吗?”

    男人的大手在她脸上流连,一双幽邃的眼眸笼罩着她,声音放得极轻,

    “会不会也跟这只小兔子一样,变心变得飞快,一转眼也会讨厌我,然后恨不得离开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茫然的无措。

    姜栀枝本来就觉得心虚,又愧对顾聿之。

    对上这双眼睛,她又觉得自己不做人了。

    好像从回到这个世界做任务开始,她一直就在亏欠别人,愧对别人。

    无论是陆斯言,又或者席靳。

    又或者是他的未婚夫顾聿之,再或是被他欺骗感情的姜栀枝。

    她为了做任务,总是花言巧语的哄骗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最后又想拍拍屁股把人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