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薄粉的指尖颤了颤,像是春日里被暖风吹到颤巍巍的粉色花瓣,指尖轻抬,晨光落在上面。

    没有完全睡醒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来,带着小声的咕哝,连闹脾气的样子都像是在撒娇,完全没办法让人生出半点反感:

    “席靳,你好烦……”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笑。

    青年的手臂隔着被子去抱她,也学着她的调子,甚至更夸张,

    “席靳,你好烦~”

    被子里的人被他惹恼了,顶着一张粉粉白白的漂亮脸蛋,扒开被子坐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青年连头发都抓得一丝不苟,他难得穿了一件颜色简单的翻领短款羊绒外套,腰间的袢带松松的,良好的剪裁衬的人越发神采奕奕。

    他就这样看着她笑,故意伸出有些凉的指尖碰了碰那张睡到微红的脸,逗她:

    “那这样呢?”

    “这样还烦不烦?”

    他的小青梅眉眼弯弯,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好烦,更烦,特别烦!”

    身材高大的青年收回了自己的指尖,格外熟练的蹲下来给她穿鞋子,好听的声音带着某种散漫,

    “看来很烦的席靳先生必须得更主动,才能讨姜栀枝小姐的欢心,让她更开心一点!”

    少女的指尖伸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大早上去哪儿了?脸怎么这么凉?”

    “怕酒店里的饭菜你不爱吃,又出去打包了一点。”

    “万一照顾不好你,让你瘦一点儿憔悴一点,恐怕下了飞机还没进家门,要面临几位家长的风霜刀剑严相逼了!”

    “你好夸张啊席靳!”

    坐在旁边的漂亮女孩“嘁”了一声,踩着鞋子去洗漱。

    身形高大的青年就跟在她后面,肩宽背直,手长腿长,抱臂靠墙的动作都带着某种赏心悦目的慵懒。

    牙膏已经被提前挤好,放在杯子上面。

    姜栀枝洗漱,席靳就笑着在旁边看。

    即使房间已经清理过,又经过了一夜的通风,香薰的味道充满着鼻腔,冷不丁的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一幕,姜栀枝耳朵又开始泛红。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又借着换衣服去了衣帽间。

    衣服是陆斯言成套搭配好的,分门别类的装好,换起来都很快。

    镜子里的头发有些凌乱,头发之前被染烫过多次,她的发质有些软,睡一觉之后总需要在发尾抹点护发精油。

    装护发精油的小瓶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姜栀枝蹲在地上在行李箱里翻来翻去,可惜一无所获。

    视线的余光中扫到席靳的那一套护肤用品,又想起了他每根发丝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模样,姜栀枝伸出了自己罪恶的手。

    不出所料,席靳的装备果然齐全。

    姜栀枝毫不见外的翻翻找找,成功找到了一瓶发霜,在手指揉开又涂到了发尾。

    窗外的太阳缓缓上升,台面的光影呈现出轨迹。

    视线的余光中有一个亮点,正打算出门的姜栀枝索性好心,又重新帮对方整理了化妆包。

    夹层的拉链没有拉到尾端,“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滑了出来,掉到了台面。

    姜栀枝的视线不经意的转了过去,伸手去捡的动作却骤然僵住——

    一只用来打磨指甲的金属指甲锉,靠近边缘的位置有半圈粉色弧形图案。

    跟那个穿越者用来剪陆斯言的指甲剪是同一套。

    而这一只……

    在那个傍晚的小巷子里,曾被她举起,狠狠扎向那个尾随者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