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出现的熟悉名字,镜子里的少女蹙了蹙眉:

    “你去格焰做什么?”

    跪在她膝边的青年声音平静:

    “顾少说的,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大小姐裙子后面,他会在格焰等我。”

    “我等了半小时,没有见到他,所以回来晚了。”

    临睡前,姜栀枝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可惜今天一天经历的实在太多,又是被打劫,又是被尾随,攻击完姜伯耀,还要应对前来捉奸的未婚夫,临睡觉还要思考那个变态男的身份……

    这一天过得比一个月都精彩,酒意上来,脑袋昏昏噩噩,她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去睡觉了。

    梦里也不安稳。

    一会儿是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一会儿被人捉住手指,按在漆黑的小巷里亲。

    她扇了对方一巴掌,对方索性变本加厉,又把另一边的脸凑了过来,闷着调子喊她“心肝儿”。

    外面传来敲门声,陷在烟粉色天鹅绒被里的少女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即将再次陷入梦乡的瞬间,层层叠叠的被子里面伸出来一只手。

    下一瞬,睡眼朦胧的少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完了!

    她就说忘了什么事!

    她把小心眼的裴鹤年给忘了!

    昨天晚上!裴鹤年听完她和顾聿之的对话,整个人都已经气疯了!

    姜栀枝匆匆忙忙把手机拿过来,上面已经显示没电了,连接了数据线又开了机,迎面弹出来几条消息:

    席靳给她发了医院里的鲜花和自己的笑脸,角落里露出一截绷带,还有散落的药丸,看起来有些可怜;

    顾聿之问她宿醉过后,脑袋还痛不痛,顺便给她定了某个私人餐馆的药膳;

    陆斯言也照例给她发了早安,配图是熬的咕嘟咕嘟的粥,食材煮的软烂。

    只有裴鹤年那里静悄悄的,停留的还是昨天上午的聊天记录。

    姜栀枝心虚的拍了拍对方,又发过去一个笑脸。

    裴鹤年没理她。

    姜栀枝自知理亏。

    不理她才好,反正她也没想好怎么胡说八道。

    手机利索地往床上一丢,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姜栀枝顶着一张湿漉漉的漂亮脸蛋,穿着alessanra  rich姜黄色针织套装下了楼。

    客厅里隐约传来母亲的声音,正在宣扬什么“结婚”“大师”之类的封建迷信。

    姜栀枝苦瓜着一张小脸,踩着鞋子跑了过去,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催着我结——”

    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剩下的字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穿着银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唇角噙着浅笑扫了过来。

    打理精致的发丝映衬着晨光,高鼻深眉,五官立体,带着久居高位的疏冷,只有鼻尖一点小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的晃动着。

    姜母闻声,笑着跟她招手:“枝枝来,跟裴先生打个招呼,你们之前见过。”

    姜栀枝:“……”

    熹微的光影中,面容俊美的男人看着她,笑了一下:

    “枝枝跟我,不只是见过。”

    他不笑还好。

    他一笑,姜栀枝觉得后脑勺又开始嗖嗖往外冒冷气了。

    她迅速给裴鹤年使眼色,可裴鹤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让人后背发凉的笑,根本不接她的茬,继续开口:

    “我们还挺熟的。”

    姜栀枝瞳孔地震。

    这就解释上了?

    他不会下句话,就要说他们俩已经亲过了,而且正在谈恋爱吧?

    “瞧瞧我这个脑子,上次晚宴的时候,裴先生还跟我们枝枝打过麻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