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枝握着指甲锉的手指再度收紧。
这个神经病。
她真的忍不了了。
姜栀枝屏住呼吸,飞速从口袋里掏出她的利器,朝着男人的脖颈捅了过去。
耳边传来风声,一切都似乎成了慢动作。
冰冷的指甲挫在空气中划出弧度,然而还没落到男人脖颈,姜栀枝的手掌就被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包住了。
皮质手套在那只宽大的手上绷得紧紧的,包裹住了她,轻而易举地抽掉了她手中的武器。
“啪嗒”一声,指甲锉掉在了地上。
漆黑的小巷中,姜栀枝瞳仁下意识地睁到最大。
湿热的触感落在脖颈,带着令人脊背震颤的麻。
带着笑意的声音钻进耳朵,用某种戏弄的,低哑的狎昵,
“比我想象的还要香,老婆。”
“小小娇娇的,是从什么糖水罐头里泡着长大的吗?”
“打人的样子都那么漂亮,要不要再来一下?”
皮质手套包裹下的大掌攥住了她的手腕。
细细的,脆弱到让人担心力气稍微大一点都会折断。
他握着她的手,吻了上去,
“不要打了吗?那我可亲你了。”
姜栀枝耳朵滚烫,又羞又恼。
在呼啸的寒风中,她扬起另一只手,朝着男人的脸扇了过去,
“好脏,滚开!”
寂静的小巷,清脆的回响。
被她将脸都扇歪的男人口中逸出一声低笑,
“你怎么会这样想,心肝儿?”
他又换了一种称呼,用肖似顾聿之叫过她的语气喊她, 声音低低的,
“我比他们可干净的多。”
他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冰冷的唇上轻轻蹭着,
“连房间里都只有你的照片,各种模样的照片,个顶个的漂亮。”
“梦里也只有你,娇滴滴的,哭得我心软。”
“对了,收到我的纪念品了吗?”
男人笑着,湿冷的笑意带着某种惋惜:
“真抱歉,那张照片,都泡软了。”
姜栀枝毛骨悚然。
她觉得他惹到了疯子。
这个疯子对待她,又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带着戏弄,耍着她玩。
姜栀枝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可谁料下一秒,皮质手套就隔着衣服落在了她的腰上,膝下。
对方半跪在地上,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
“怕我了吗?”
他说:“知道害怕,还敢一个人走夜路,跑到小巷子里来,胆子真不小。”
男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响起,像是底很薄的鞋,踩在了枯枝败叶上,不时发出窸窣作响声。
“还好这次遇到的是我,如果遇上别人,你可怎么办呢?”
陌生的音质,带着某种金属的质感,随着偏低的声线在微凉的空气中浮沉,有种莫名的哑。
姜栀枝心里将对方骂了100遍,但是怕激怒了对方,她一直没有讲话。
可她越是不说话,对方说的就越起劲,
“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心,这么心疼你,还会抱着你走。”
“他们只会看你漂亮又娇弱,怯怯地逃也逃不开,然后把你逼进肮脏的墙角,捧着你的脸亲你,亲的你满脸都是口水也不停下。”
“姜栀枝,”
男人的脚步停了一下,喊着她的名字:
“你不怕吗?”
远处20米的地方,是小巷路口。
出了小巷往东就是他们学校,咫尺之遥。
从这个地方,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小巷外路灯余晖的光影,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晃动,吹落的树叶飘飘摇摇,穿过巷口这道金黄色的画框。
姜栀枝握紧了手指,死死地盯着巷口的方向。
盯住了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