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折磨了整整六年。

    可如今,她不过是对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好。

    他就想尽弃前嫌。

    甚至想牵着她的指尖,跪倒在她脚下。

    缠绵又虔诚地吻她……

    -

    “抬手——”

    少女细软声线响起的瞬间,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姜栀枝拽着陆斯言脱掉的衣袖,下意识回头。

    房门被从外推开,明亮的阳光落了进来,照得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那道黑色身影由模糊至清晰,在往上是顾聿之冷峭的脸。

    姜栀枝瞳孔震惊,迅速松开了陆斯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斯言的衬衫被她扒掉了一半,如今正衣衫不整地挂在身上,半边身子都是光着的。

    顾聿之的声音从阳光中传来,像是数九隆冬中锐利的冰柱,冷得要死,

    “这么巧?”

    “我来的时间不合适,是吗?”

    姜栀枝这会儿有理也说不清了,连声音也干干巴巴,

    “那个……陆斯言生病了,他在发烧——”

    “是骚得狠。”

    顾聿之沉着一张俊脸打断了她的话,视线越过姜栀枝,恨不得掐死陆斯言,

    “当着我的面勾引我未婚妻,我是死的吗?”

    房门被“啪”地一声关上。

    室内再次恢复了一片漆黑,可顾聿之人高马大,存在感太强,整个房间显得更狭小了。

    顾聿之抬手将姜栀枝拉到自己身后,一张锐利的脸庞充斥着某种不悦,直勾勾的盯着陆斯言,

    “小杂碎,你要死吗?”

    姜栀枝被男人挡在身后,看不到前面的动静。

    也就自然看不到陆斯言眼底的那点乖顺又再次消失。

    过分精致的脸庞,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身形偏瘦,但是跟顾聿之站在一起,身高却旗鼓相当。

    甚至当着暴怒的未婚夫的面,他还勾了勾唇,深黑眼眸带着某种轻蔑的挑衅——

    欲盖弥彰地拉好拉自己被扒了一半的衣服。

    身上纵横的鞭痕,急促起伏的呼吸。

    顾聿之拳头捏得紧紧的。

    如果不是他刚好赶来,这个该死的下贱男人打算对他的小未婚妻做什么?

    这么黑的房间,看都看不清楚,他是不是还打算将枝枝按在墙上亲她?

    反正他们两个已经生活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就有这种默契,默契到姜栀枝可以为了他打架,默契到就算被陆斯言按在墙上,掐着嘴巴亲,她也只会换种方式惩罚他。

    顾聿之心里又酸又气,整个人快醋死了。

    偏偏陆斯言还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他,唇角勾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像是淫荡的情夫挑衅妻子出轨却无能狂怒的丈夫,语气里带着恭敬,脸上的神情却截然相反,

    “顾少手眼通天,想弄死我这种小角色,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只不过,顾少再大的火也不应该当着大小姐的面。”

    他甚至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借机拱火。

    好像顾聿之是什么会对着未婚妻发脾气的暴力狂,又好像姜栀枝躲在他后面很不安全一样。

    “如果顾少无事生非,非要认为我跟大小姐之间有什么的话……”

    他的语气顿了顿,带着某种微妙,

    “那就算我在勾引她吧。”

    模糊的光影中,顾聿之侧脸线条紧紧绷着,一双锐利精明的狐狸眼翻涌着怒火,看起来几乎要杀人。

    他揪着陆斯言的衣领,手背上青筋爆起,一字一顿:

    “陆、斯、言!”

    被他揪住衣领的青年嘲弄地勾了勾唇,用一道极低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某种兴奋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