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她相对的方向,穿着风衣的漂亮少女瞳仁微微放大,密密的睫羽随着眼尾的弧度上挑,眼底微颤。

    总是沉默寡言的陆斯言站在她身后。

    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手臂半屈,抓着一截染了血的木板。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眼,薄唇抿起的弧度带着某种森然。

    在文艺男龇牙咧嘴的怒骂声中,陆斯言仍旧一言不发。

    像座雕塑一样,默默伫立在姜栀枝后面。

    这副场面,活脱脱大小姐跟她的恶犬。

    “什么情况?内讧了?”

    “别说,姜栀枝不说话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嘶……气氛怪怪的,今天的姜栀枝和陆斯言怎么有种莫名的cp感?”

    “这都能磕得下?你忘了大小姐是怎么对陆斯言的?还是别站在受害者的身上磕血糖了……”

    “啧,徐恩灿不是个善茬,听说家里还有点关系,陆斯言打了他恐怕得进去蹲几天……”

    “不是吧,这么优秀的人留下案底,那不就完蛋了……”

    “你敢打我!姓陆的!”

    徐恩灿疼的直掉眼泪,他一边捂着自己的头,一边嘶吼,

    “你知道我叔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你完了!他妈的!我弄死你——”

    “姜栀枝,看好你的狗!”

    “姜栀枝,陆斯言也太过分了!”

    毛衣女声音颤巍巍的,她似乎没想到陆斯言下手会这么狠,气息都有些不稳。

    但视线再次转到姜栀枝身上时,她的语气自然而然又带了责怪:

    “不是吧姜栀枝,你竟然还能坐得住?”

    “连一条狗都管不住?快让他跪下来跟恩灿认错!”

    寸头男也皱着眉,

    “枝枝,你任由陆斯言这样的人打恩灿,他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这不就是明晃晃打我们的脸?”

    “必须跪下来认错,100个头,少一个都不可以!”

    “看吧,姜栀枝肯定又要当众折磨陆斯言了!”

    “不至于吧?陆斯言这不很明显在帮她吗?她就恩将仇报?”

    “你没进校园匿名吃瓜群吗?去年那个引起轰动的大瓜,姜栀枝当众用冻的硬邦邦的冰水砸陆斯言脑袋,打的头皮都破了,就因为陆斯言给她朋友买的粥撒了……”

    “陆斯言怎么这么听她的?长这么大的个子,竟然不知道反抗?”

    “陆斯言从小就被姜家资助,听说当年的高考分还没出来,清华跟北大就给他打电话了。但姜栀枝硬逼着他报了咱们这所大学……”

    “我去!”

    “等着,姜栀枝是个软蛋,一会儿肯定要抽陆斯言鞭子,让他给这群朋友道歉了……”

    周遭的议论声似乎给了徐恩灿力量,即使捂着头,他又立起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梗着脖子命令:

    “陆斯言,我让你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空气中就传来一声轻笑。

    姜栀枝唇角翘起,手臂撑在桌面上,挡在了陆斯言身前。

    在陆斯言缓缓抬起的眼皮中,他看到一截纤细白嫩的天鹅颈,沐浴在晨光下,连耳边细软的碎发都带着某种张牙舞爪。

    熟悉的娇纵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某种嘲弄,

    “侮辱我,还想让我的人,跪下给你认错?”

    听到“我的人”三个字,陆斯言心脏都空了一拍,像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柔软托住了。

    他羞耻于自己的没出息。

    可又控制不了猛烈跳动的心脏。

    连呼吸都滚热,灼烧着他。

    娇纵倨傲的大小姐挡在他身前,声线轻飘飘的,带着明晃晃的瞧不起,

    “徐恩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陆斯言向你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