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温大人可是你的姐夫呢。”
说话的人正是裴砚礼,只见他斜靠在墙边,脸上露出一副明显被醋意浸透的表情。
沈云舟闻声回头,目光与裴砚礼交汇。她的眼神冷漠而疏离,淡淡地回应道:“你怎么来了?”
裴砚礼见状,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怎么,他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话音未落,他便迈步向前,几步走到沈云舟身边,伸手从那小包里随意拿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然而,那蜜饯的味道却异常甜腻,甚至有些刺嗓子,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对你的喜好,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啊。”
裴砚礼一边咀嚼着蜜饯,一边酸溜溜地说道,话语中的醋意愈发浓烈。
沈云舟面无表情地看着裴砚礼,将小油纸包收了起来,冷漠地回应道:
“你管得太多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裴砚礼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想到刚才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裴砚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他们一点也不配,是吧。”
站在一旁的周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里暗自叫苦,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主子这句话。
说“是”吧,不合适;说“不是”吧,又怕惹得主子不高兴。
周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夫人跟您才是最般配的。”
裴砚礼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追着沈云舟的脚步走去。
等他们来到膳厅时,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部上齐了,就只等裴砚礼一个人了。
裴砚礼径直走到沈云舟身旁坐下,然后十分自然地拿起筷子,开始给沈云舟夹菜。
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异常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就只剩下裴砚礼给沈云舟夹菜的声音了。
沈云惜坐在对面,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裴砚礼。
她发现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看上去却完全没有快要死的样子。
这让沈云惜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筷子,几乎要将它折断。
而此时,沈云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端着碗慢慢地喝汤。
她碗里的饭菜还高高地堆着,几乎都要冒尖了。
就在这时,裴砚礼突然毫无顾忌地伸手拿过沈云舟的碗,然后像饿了几天似的,开始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这举动让人实在没法说什么。
沈云舟一言难尽。
刚才她还想着打扫呢,毕竟她没有剩饭的习惯。
看着裴砚礼吃的香,她别过脸,没眼看。
沈云惜突然开口说道:“世子爷看着身子好了不少啊。”
裴砚礼却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食物,直到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舟舟不辞辛劳,为我寻了好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云惜手中的筷子竟然硬生生地断成了两节!
断开的破碴子破了她娇嫩的手心,她都没有察觉到。
此时她的双眼含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地问道:“你好了?你的身子真的好了?”
裴砚礼的回答依旧很平淡:“都是舟舟的功劳。”
听到这句话,沈云惜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差点就从椅子上跌坐下去。
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然而,这笑容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凄惨和可怜。
沈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道:“这是好事啊,好了就好了,没必要到处去宣扬。”
接着,她又转头对沈云惜说道:“惜儿,你妹妹平日里忙得很,哪里有时间跟你闲聊这些。”
“快些用饭吧,不然饭菜一会儿就凉了,吃了闹肚子可就不好了。”
沈云惜的脸色很不好。
此时此刻的她只是觉得很无力,仿佛机关算尽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场笑话。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看看沈云舟,又看看裴砚礼。
心底的慌乱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她有一种预感,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自己的东西到最后都会成为沈云舟的。
她的脑子里拼命的呐喊着,凭什么凭什么,辛辛苦苦到最后,自己的日子还只是一地狼藉,而沈云舟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过得很好。
剧烈的情绪起伏让她的脸色扭曲的不成样子,在座的人看在眼里,没人说话。
偏偏这个时候她感觉肚子开始抽疼。
不同于之前装出来的,这次她是真的疼。
她惊慌的浑身发凉,冷汗直冒,一手抓着沈夫人,一手抓着沈云舟,“哭的稀里哗啦,“不好了,我肚子疼,快,快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