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砚礼并没有与沈云舟对视,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用力拉开了门。
一眼母亲身边的廖嬷嬷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汤药,一脸严肃且恭敬。
而旁边还站着秋田,同样端着药,冒着热气。
裴砚礼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淡淡地说道:“给我吧。”
廖嬷嬷见状,连忙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世子爷,夫人特意吩咐过,老奴必须亲自伺候世子夫人用药。”
裴砚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嗓音如同寒冰一般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廖嬷嬷,你这是要忤逆主子吗?你有几条命可以如此放肆?”
廖嬷嬷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她慌忙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说道:“世子爷,老奴绝对不敢啊!只是,夫人的话,老奴实在是不敢违背啊。”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只是有点小了,尽管地面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但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对于廖嬷嬷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和哀求,“世子爷,您向来体恤下人,求求您给老奴一条活路吧。”
然而,裴砚礼却只是冷笑一声,冷漠地回应道:“你的命,与我有何相干?我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控,又哪里有闲心去管你的闲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廖嬷嬷,径直伸手接过秋田手中的托盘,然后又毫不客气地将廖嬷嬷托盘里的药一并拿走。
语气冷淡道,“放心,药不会浪费。”
接着,他转身走进屋内,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房门踹得紧紧关闭。
沈云舟此刻正双腿盘起,端坐在床榻之上,一只手轻轻撑着下巴,目光凝视着裴砚礼,宛如一座雕塑般安静。
那双眼睛更是仿佛能看透一切。
裴砚礼缓缓走进房间,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
秋田的托盘上除了药之外,摆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
裴砚礼拿起勺子,盛了一小碗粥,然后走向沈云舟。
“先吃点东西吧,空腹用药对胃不好。”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沈云舟听话地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那碗粥的温度刚刚好。
待沈云舟喝完一碗粥后,裴砚礼这才转身走到桌前,将那碗汤药端了过来。
他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汤药,送到沈云舟的嘴边。
然而,沈云舟不动。
她从小就不习惯用勺子吃药,不喜欢苦味的她总觉得这样的方式在慢慢受罪。
于是,她伸出手,接过了那碗汤药,然后轻轻地吹了吹,让汤药稍微凉一些。
在吹气的间隙,她抬起头,目光与裴砚礼交汇。
“这药闻起来好苦啊。”她皱起眉头说道。
裴砚礼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沈云舟淡淡道,“秋田的药浪费了。”
裴砚礼转身把药端着,仰头一饮而尽。“不会,我也受寒了,刚好。”
沈云舟看着裴砚礼嘴角的褐色药渍,眉头微皱,她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那药渍,嘴里嘟囔着:“病了就去看大夫,乱吃药怎么行呢?这要是吃坏了身子,谁给你父母赔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裴砚礼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我从小就吃药,对这些药的味道熟悉得很。能不能死,我闻一闻就知道。”
说完,他还故意把碗里那点药底子全都喝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