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姐姐。”

    就在这时,姜穗禾那充满疑惑的嗓音突然响起。

    沈云舟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轻声说道:“来了,继续练吧。”

    与此同时,裴砚礼一路疾行,径直奔向主院。

    此时的天色尚早,武昌侯早已前往早朝,而裴夫人则还未起床。

    主院的大门紧闭着,守门的刘婆子远远地就看到了世子爷的身影,她不禁面露难色。

    “世子爷,不是老奴不给您开门啊,实在是老奴没那个胆子啊。”

    刘婆子苦着脸说道。

    “您也知道夫人的脾气,要是这会去打扰,您保证不会有事,可老奴这顿板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刘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裴砚礼。

    希望主子能给自己留条活路。

    裴砚礼的脸色紧绷着,面沉似水,他冷冷地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刘婆子闻言,吓得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心里暗暗叫苦,世子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要是夫人知道她把世子爷挡在门外,万一要是有什么好歹,不说多的,哪怕是咳嗽一声,那可就不只是一顿板子的事了,恐怕她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她苦着脸跪在地上,“世子爷,您就行行好,要不,您先回去歇着,这会还没大亮呢,就算是天大的事,您也不差这一会,不是吗?”

    裴砚礼这会儿心口就跟火烧似的,哪里能回去。

    他冷淡道,“那就进去禀报,放心,不会责罚你。”

    刘婆子内心十分纠结。

    她深知这次通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如果不进去通报,后果恐怕会更严重。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还是决定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进去通报。

    走到门口,满脸堆笑,对着门口的李婆子点头哈腰,轻声说道:“老姐姐,世子爷在外面,说是要见夫人呢。”

    李婆子一听,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这世子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看着刘婆子,面露难色地说:“又说什么事吗?这”

    刘婆子苦着脸,无奈地说:“我看世子爷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心情不太愉快呢。”

    李婆子心中一紧,想起昨天秋嬷嬷的悲惨下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只听“吱呀”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

    月牙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她的神色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压低嗓音问道:

    “一大清早的,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

    李婆子见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月牙姑娘,世子爷求见夫人,这会儿正在外面等着呢。”

    月牙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她赶紧关上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里间。

    她走到床边,屈膝跪下,隔着纱帐,凑近裴夫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世子爷在外面,说是有要事相商。”

    此时的裴夫人早已醒来,正闭着眼睛养神。

    听到月牙的禀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了月牙一眼。

    月牙见状,收起纱帐挂好,连忙伸手扶住裴夫人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起来。

    接着,她手脚麻利地伺候裴夫人起床,帮她整理好衣裳和头发。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月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裴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会裴砚礼正在喝茶,一点都不着急。

    裴夫人看到裴砚礼后,悠然自得的坐在软榻上,见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她不禁开口问道:“砚儿,你这是怎么了?”

    裴砚礼缓缓地摆了摆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下人们全都先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时,裴夫人心里也大致猜到了儿子一大早来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不紧不慢地靠着软枕,眼神平静地看着裴砚礼,淡淡地说道:

    “说吧,是不是你那新妇又在家里闹什么幺蛾子了?”

    裴砚礼用一种复杂而又难以理解的眼神凝视着母亲,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

    “母亲,您昨天跟舟舟到底说了些什么?”

    裴夫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满和轻蔑,她轻轻地冷哼一声,反问道:“她居然还会跟你告状?”

    接着,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起来:“我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自己当面跟我说,何必让你来转达呢?她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我看啊,她就是想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好让我们产生隔阂。”

    “呵,她还真是,有点力气,全使你这夫君身上了,有点心眼,全都使我这婆婆身上了。”

    “沈家倒是教出个好姑娘。”

    “专门对着婆家文武双全了啊。”

    裴砚礼脸色更沉,“母亲,您只在无理的时候,才会强词夺理。”

    裴夫人嘴角微抽,“砚儿,别忘了,我是你母亲,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裴砚礼深深的闭了闭眼,“母亲,舟舟是我的妻子,也是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这般欺辱她。”

    “纳妾的事,不必再提。”

    “您若是执意插手儿子房里事,那就请母亲开宗祠,将我分府出去。”

    “往后就算是讨饭,也讨不到您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