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百姓一大早便听说,今日午时城门外有戏看。

    据说是京城来的皇太女,要惩治宁州、交州两府官员。

    对于杀官,百姓们乐见其成!

    且是储君杀官,那就更不用说了,储君怎会犯错?

    一位老者站在人群后面,盯着正在列阵的南广军,询问周围人:“长公主当真要杀官?”

    一人头也不回道:“都是这么说!若是真的,那皇太女倒是做了件好事。”

    老者脸上也露出感慨神色:“我看啊,这官杀不了。”

    那人终于回头,看向老者。

    “老丈为何这么说?”

    许多人也好奇看来,有些已经在此处等待多时了。

    老者叹息:“你等都忘了?咱们这宁州、交州两府,有神仙坐镇呐!”

    提到神仙,众人脸色一变,有的人甚至面露恐惧。

    胆小地抬头看了看天,脚下步伐挪动,显然是不敢继续停留在此处看热闹。

    先发问那人闻言,立刻道:“哎哟老丈,你可小点声吧!不知道神仙有顺风耳啊?”

    老丈冷笑一声:“什么顺风耳?不过是王府官员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罢了。”

    众人无奈叹息,都知道真相如此,可又能怎么办呢?

    王府的官员在这片地界上,就是土皇帝。

    上面只有灵王这一个主子,可惜,灵王也是个不怎么管事的。

    那人劝慰道:“老丈,您可别再说了,要真被那神仙听到,明日就可能被他抓去做花肥。”

    听到做花肥,老人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和悲伤。

    “他若要拿老汉的命,来便是了!反正老汉如今孤家寡人,家里人早没了。”

    此时才有人认出他,人群中顿时嗡嗡议论。

    “这不是齐老汉吗?”

    “是他,前几年他家里儿子儿媳出宁州府采买,想着把外地的货物运进来贩卖,谁知路过神仙的住所,没有主动上贡,便被做了花肥。”

    “听说齐老汉还去找神仙理论了?”

    “理论了有什么用?神仙说了,齐老汉将死之人,骨瘦如柴,做花肥都不够格,便将他的小孙子杀了埋在山坡上。”

    “啧!真是……”

    “算了,咱们宁州府多少人家因为神仙家破人亡,不可说不可说啊!”

    “齐老汉还去找过灵王殿下,想讨个公道吧?”

    “找灵王管什么用?灵王都怕那神仙,不管封地诸事了,什么天家子弟,我看啊,这不受宠的皇子,还不如山里的野鸡呢!”

    百姓们说着,忽然把话题从神仙引到了大皇子身上。

    说起王府的事情,百姓们也是感觉复杂。

    虽是扯闲篇,可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复杂情绪。

    “别说什么不如野鸡了,我看根本是受折磨。”

    有人如此说,便有完全不知情的好奇问:“这话怎么说的?”

    那人低声道:“前几年咱们日子过的差,赋税重的都快活不下去了,找王府衙门根本没人管,还说这赋税是王爷定下的,宁州是灵王的封国,他定多少就是多少。”

    “衙门的人让我等不要废话,说的多了,便要作刁民下狱。”

    众人纷纷叹气,这些事大家伙都知道。

    但奇怪的是,某一日衙门忽然出了告示,减免了赋税,百姓们这才能活下去!

    否则,今日宁州府的老百姓,要减员一大半。

    见此人主动提起这事,明显是知道内情的!

    百姓们不是没有良心,大多数人反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大家都听说过灵王不管封国诸事,都是底下官员决断,但官员吸血的本事,百姓们这些年早有领教。